“而且,我干嘛要来你的屋子啊?”她有点别扭地说,朝他望来。
大眼睛里满是警惕和狐疑,让他又想逗逗她。
他忍着笑,手微微支在吧台一角,挺闲适的姿态:“你说呢?”
“你想得美!我才不要被你包-养!”
“你一小姑娘,怎么老把这种糙话搁嘴边?”他挑眉,带点儿训诫的口吻。
“没你做得糙!都是表明矜贵!”
这小嘴实在厉害,费南舟不逗她了。正好有电话进来,他推开落地窗门去露台上接听。
隔着玻璃,许栀看到他修长落拓的侧影,肩上沾了两片被夜风吹落的花瓣,他低眸瞥一眼,信手拂去。
不知是说到了什么,眉间浮一抹阴鸷的冷笑,薄薄的嘴唇一开一阖,胸有成竹,不用听也知是怎样掷地有声的话。窥一斑而知全豹,男人的风采有时候并不靠容貌,气场和地位更重要。
小时候她就见过他穿军装的样子,正襟危坐,格外严肃,她觉得要比他平时帅多了。他读的军校很高端,尤其是他那个班,是专门培养高级军官的,进去就是中尉,毕业后就是准校官,他的老师肩上有三颗星,他的近身搏斗、远程设计、战场指挥什么的在班里都是最拔尖的,同班的几个同学混得最差的也是上校了。
后来局势变化,他出于家族全局的战略考虑,没有接受安排调去东北而是留在了京都,放弃了他儿时从戎的梦想,原本也想去体制内,当时为了避嫌也没去。
他堂哥代替了他原本的位置,他则开辟另一条道路。
他们这种人,其实没有任性的资格,他的命运和他父亲、大伯,和他的家族紧密相连,不属于他自己。
这一通电话讲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他回来时,许栀双臂枕在脑袋下,眼皮耷拉着,整个人趴在大理石台面上昏昏欲睡,那么娇娇小小的一个人,看着都是香香软软的,像一颗圆润饱满的大珍珠,让人忍不住想要拥入怀里。
其实初见时就有几分喜欢,只是,没想到再见她已经找了新男友。
以他的身份,实在干不出和小年轻扯头花抢女人的事,太跌份儿了,传出去少说也要被谢成安那帮人嘲笑个三五年,实在丢不起那个人,只能作罢。
“很晚了。”许栀看一下手机说。
“这么晚了你还打算回去?”他语声低沉,透着一丝不太明显的纵容,“留下来吧。”
许栀望着他,心里突突乱跳。
总感觉这句话不是在说让她今晚留下来,而是还有别的含义。
她还没想好,心里很乱,没有吭声。
“你让我回去想一想吧。”
“好。”他是个很干脆的人,那晚又将她送了回去。
路上两人也没说什么话,许栀回去后,烦躁地将被子一拉,牢牢盖住自己的小脑袋。
过一会儿她忙又扯开被子,呼哧呼哧喘了好久的气,差点被憋死。
“栀栀,你在干嘛呢?”沐瑶不解地看她。
“没什么。”许栀很烦,跟她倾诉,“有个我很喜欢的人追我,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你很喜欢的?”
“嗯。”
“有钱吗?”
“非常的有。”
“长得帅吗?”
“堪比掷果盈车的潘安。”
沐瑶一脸“夸张了夸张了”的表情,然后又说,“那你还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