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上一动不动,梁圳白也不好贸然帮她将束缚带解开,只过去低低喊了声:“妈。”
刘慧娟依旧没有反应,像是没听见一般。
梁圳白只好在一旁坐了下来。
床边的墙上密密麻麻全是她画出来的笔痕,有些是泄愤的涂鸦,有些是一些正常的字迹,甚至还有几句英文。
梁圳白盯着看了好久,目光悄然生变,确定真的是英文。
但是刘慧娟连学都没上过,又怎么会写英文?
不过这间病房也不止她一个人待过,是别人留下的也说不准。
梁圳白垂下眼,将头转向另一边,留意到在病床的右侧,用中性笔写着一行字。
用的力道恨不得划破一整面水泥墙。
他走过去。
那字迹潦草而凌乱,歪扭到要很用力分辨才能看得清。
上面一笔一划断断续续写着:
我不是刘慧娟。
第32章 Contract 32
Contract 32
“刘慧娟,‘镇静’结束时间到了。”
护士忽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梁圳白沉浸在错愕中的思绪。
他无声让开了位置,看着她弯下腰将缠在自己母亲身上的约束带解开。
刘慧娟的手腕上因为挣扎已经满是勒痕,沿着整只手上去,还有很多青青紫紫大小不一的伤口,都是近期的新伤。
见他的目光长时间停留在那块地方,护士主动开口解释:“之前在电话里我就告诉过你,她最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了,总是动不动做出一些极端举动,隔两天就得关到封闭区来,真让人头疼。”
“对了,你注意着点,她打的镇定剂效果马上要过了,等她整个人清醒过来可能就没这么安静了。我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叫我。”
梁圳白点了点头,目送着护士离开。
就如她所说的,镇定剂的效果逐渐减退,刘慧娟散涣的目光聚拢,意识也逐渐开始清明起来,她疲倦地抬眼看向站在床边的梁圳白,好半晌都没认出来人。
最后还是梁圳白主动开口叫了一声:“妈。”
刘慧娟的眼瞳惊颤,像是被吓到了,抱着被子缩到床角,惊疑不定地望着前面的人。
她太久没接触过外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见不到几个生人。
乍一眼看见一个面容轮廓极为眼熟的高个子男人,脑海中顿时浮现的不是自己已经长大成年的儿子,而是已经逝去多年,给自己带来了不可磨灭阴影的丈夫。
她被吓得瑟瑟发抖,将脑袋深深埋入了被子里。
见到这一幕,梁圳白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他尽量将表情和语气放缓:“妈,是我。”
都说儿子像母亲,他也在血脉延续中也继承了刘慧娟的大多数特征,比如那双近乎如出一辙的漠情丹凤眼。
被那双和自己极为相似的眼睛注视的时候,即使没有镇定剂,她整个人也会慢慢安静下来。
“你来了……终于来了……”因为牙齿掉了好几颗,她口齿不清地呢喃,满目希冀,“你是来接我出去的吗?”
梁圳白忽然哑口。
他今天来到这里也只是误打误撞,护士说她的病况越来越严重了,不仅不能够出院,还建议他给她找医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