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交头接耳,一句句质疑声中,有人朗声道:“大周没有女子不能为?帝的法令,亦没有哪条法令规定?女子不能扮作男装。”
慕真朝说话人望去?,见此人眉目浓深,面容冷肃,正是对大周法令细数家珍,从前任大理?寺卿一职的言怀真。
慕真闻言一笑:“此事说到底是大周的‘家务事’,我王无意插手。礼,臣已经送到了,先行告辞。”话毕他行过一礼,带着一众北狄使臣离殿。
这场宴后?,昔年叶贵妃拿公主假充皇子之事败露。与此事有关?的两位当事人先帝与叶贵妃都早已身故,最急的莫过于赵氏宗亲。
“赵九这皇位肯定?是坐不成?了,成?王世子早就?不在了,我看不如?让昭王之子继位?”
“你想让谁坐就?让谁坐,你以为?你是谁,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你肯,信王肯吗?赵氏出了这种骇人听闻之事,这可是他打压赵氏登极的最好机会,他会就?这样放过?”
“骇人听闻倒也不算……前朝不是也曾出过女帝吗?只不过大周从未有过先例……”
“哎,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败露!”比起皇帝是男是女,他们更在意坐在皇位上的是不是赵氏中人。如?果坐在皇位之上的不再是赵氏中人,他们所有的荣华富贵都将不复存在。
正在此时,某位刚从西北回来的皇亲开口道:“稚子无辜,女扮男装原非她本意,犯错之人皆已故去?。这个皇位本也不是她想坐才坐的,当初她被?架在那副田地,迫于无奈坐上了帝位。今日她之所以败露说到底是因为?不肯受北狄胁迫,延长?借城期限。我赵氏子弟皆是忠义之辈,若她因一己之私弃城割让土地,我赵氏有何?颜面再面对天下?百姓?北狄拿捏了我赵氏私密,今日只借一城,来日未必不会要十城,若真如?此,就?算没有信王,我赵氏照样坐不稳皇位。她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对得起大周万千黎民,何?错之有?”
“问题不是她错没错,而是眼?下?该如?何?是好?”
那位从西北回来的皇亲道:“当然是该鼎力支持她继续为?帝了。既然她一没触犯法令,二无过错,开个先例又如?何??信王虎视眈眈,难道诸位以为?现在的赵氏还有别条路能选吗?这不光是为?了她,更是为?了诸位和诸位子孙的未来。”
“呵,若水,你这么为?她说话,她许了你不少好处吧?”
“当然。不止我,她也会给诸位该有的好处。怎么说诸位?”
“也只能听你的了。”
“我们是好说服,可别人呢?远的不说,就?说该如?何?堵住百姓悠悠众口。”
“前朝那位女帝登顶之时,不是也有不少文人墨客称,那个大逆不道的女子会被?天下?百姓的唾沫给淹死吗?可她不仅寿终正寝,还缔造了一代盛世。百姓所求是生计,是安稳,是富足,是过好日子。赵九与北狄人重新立契,与乌连诸国互通商贸,推行糊名誊录制,停修天下?宫观,桩桩件件都是利民的好事。她少不得要被?人编排些难听的话,但这些流言蜚语未必就?能动摇她的帝位。”
“百姓尚能应付,但那些从前支持赵氏的老臣,怕是都寒了心。”
正说着,前头派去?打探消息的亲信着急跑了进来。
“怎么样?打探到什么没有?”
来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定?、定?国公调在京城的人马,眼?下?全部聚在了皇城外。”
“完了,这下?完了,定?是因此事惹怒了这些老臣。”
来人道:“不、不是。”
“嗯?”
“定?国公与城门?外的大军只留了一句话。”
“什么话?”
“忠义军誓死护卫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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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