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给价的。”
她拿起了绣品品质比较差的一件道:“听宗二老爷说您做了十多年这行生?意,必是见多识广,一眼便瞧得出,这一件披帛在北面那是要卖到二两五钱银子以上。”
她又拿起一件绣工稍好?一些道:“像这一件那都要三两银子开外?。那边几件我在京城瞧过,五六两是要的。”
钱老板听俞慎微提了句京城瞧过,抬头朝她看了一眼,这才打?量起一直被他忽略的姑娘。衣着朴素,但举止却落落大方,说话不紧不慢从?容有?度,不似乡野姑娘。几样绣品在北面出手价格一说一个准,竟还是个懂行的。
俞慎微又道:“这一箱的披帛、汗巾、绣衣等?至少八十两。逐一给价的确太繁琐,但是您不能这么一闷棍将一箱子绣品给定了。我这儿按品类都分了上中?下三等?,已经全都拟定好?价钱了。”说着从?身边俞慎言的手中?接过几张纸,“钱老板可以看一下,您若是觉得要价高了,您可以不收我们?的绣品。”
钱老板又打?量一眼面前姑娘,年纪不大说话做事倒是老练。最?让他意外?的是对方竟然对几大箱的绣品全定价,这不是他想糊弄能够糊弄过去的。每一件绣品在面前姑娘的心中?都是有?价,每一箱货的价钱也是门儿清。
他来?临水县后也将当地绣品价格和情况都摸了清楚,这份价格倒是符合临水县行情。
他霍地呵呵笑起来?,“还是姑娘家心细。”
“小本生?意,不及钱老板做的大买卖,我们?若不心细怕是饭都吃不上了。”
此?话一语双关?,钱老板客气的笑着,没有?回应。将几张纸大致看了,看得出面前姑娘是真的每一样都计算清楚。
俞慎微见他都瞧了,又道:“钱老板若是觉得可以,今日这笔买卖就做成;若是觉得不妥,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做生?意。”
宗承良比俞慎微还希望生?意能成,但钱老板毕竟是父亲生?意上的朋友,便笑着说道:“钱老板头一回来?咱们?宁州府收绣品,对咱们?宁州府的行情不清楚。咱们?宁州府与兴州府可能不同?,俗话说入乡随俗嘛,钱老板就委屈下,依着咱们?府的规矩来??”
话说这份上,钱老板想收这些绣品,也就顺台阶下了。
钱老板迟疑片刻,南北行商多年,头一回和未出阁的姑娘家谈生?意,竟然没占到什么便宜。本来?瞧着对方三人,一个憨厚老实,一个姑娘,一个少年,想着走?点歪路,现在倒是把自己脚给崴了。
这些绣品他肯定是要收的,他心中?已经核过价,去掉成本和杂七杂八的费用,运到北地也能纯赚一到两倍。
但做生?意哪里有?一口定价,他又和俞慎微就着价格磨了一会儿,最?后俞慎微没有?从?价格上便宜,而是直接将单子上最?后一列,品相最?次的帕子子价格抹掉,送给钱老板。
这一点也让钱老板对面前姑娘另眼相看,觉得这姑娘是个会经营的。
从?酒楼里出来?,送走?了钱老板,宗承良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俞慎微。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她,现在看来?自己太自信了,面前姑娘比他想象的更?好?。
若是能娶到她,是他之福,也是宗家之福。
俞慎微回头谢过宗承良,道今天天色不早,改日再?携礼登门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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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承良欢欣雀跃地回到家,小厮传话让他到父亲书房一趟。
刚跨进门槛后脑勺就挨了父亲一巴掌,“浑小子,你那位收绣品的朋友是谁?”
宗承良摸摸后脑勺,知道事情不妙,含糊道:“朋友就朋友,爹不是让儿子自己去处理吗?怎么事后怪罪了。”
“老子若知晓你的那个朋友是俞家姑娘,老子会让你去?”
“俞家姑娘怎么了?她还是云儿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