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怎么敢对他做出那样轻佻的举动,近乎于明目张胆的告白。
换了常人会为之感动,但他冷恪清是谁,从尸山血海厮杀出来的恶魔,从不为任何人心软。
而送他玫瑰这个行为,在他看来充满了挑衅的意味,是想要压他一头占据主导地位的星暗示。
简直是狼子野心。
但冷恪清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他坐在秋千上,就那么鬼使神差地接过了那支玫瑰,指尖捻过花瓣上残存的血迹,须臾,用了狠劲甩了虞潇一巴掌,虞潇唇角溢出鲜血,依旧规矩跪着,抬眸望向他。
当时那个眼神太过晦涩难谙,冷恪清说不清那是怎样一种情感,既像委屈又像控诉,却都溺在深不见底的一往情深里。
冷恪清想,这也不能怪他失了以往的分寸,哪怕换做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心将这双眼睛的主人亲手扼杀。
于是他不去看虞潇的眼睛,只说让人立刻消失在他眼前。
对,结果这事情从头到尾,他仅仅只是给了那个逆子一巴掌。
冷恪清对虞潇没有多余的感情,他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
再怎样抽丝剥茧地算,也就算出几分可有可无的占有欲与偶尔兴起的凌虐欲,说起来变态,可冷恪清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个变态,他确实喜欢虞潇的身体,也确实对这个二十来岁一心爱慕自己的下属有过几分想念。
但他从来不把虞潇当人看,不过就是个赏心悦目的玩物,他不会在玩物身上浪费一分一毫的心思,这话残忍,却也千真万确。
虞潇是心知肚明的,他自然也就无所谓。
但那支玫瑰,让冷恪清对虞潇的看法变了稍许 。
或者说,他对虞潇有些感兴趣了。
他曾经觉得虞潇在他面前卑微得像个笑话,为了得到自己那点聊胜于无的真心,什么都肯做。
为他杀人,被他凌辱,拿命试药,甚至为了得到他的一个虚情假意的,冰凉的吻,带伤跪在他的床前一整夜……
冷恪清的记忆力极好,过目不忘,对虞潇那夜望向他的眼神也过目不忘。
那天他难得亲自动身,去西部边境谈交易,也就顺手将虞潇带在了身边。
交易谈成,回来的路上遭了山峰的伏击,子弹擦着他脸颊划过,一柄刀刃又从暗处飞来,他知道躲不掉了,但想象中被利刃刺穿心脏的疼痛并没有袭来,他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护在怀里,随即被那人扑倒在地。
刀刃插在虞潇的肩胛骨上,血色绽开,在黑暗中像一朵妖冶诡谲的罂粟。
冷恪清皱了眉,鲜血淌湿了虞潇的衣服,也弄脏了他的手,他嫌恶地推开虞潇,解决掉剩余的人,才低头看着陷入昏迷的下属,犹豫了一下,将人抱到车里,带了回去。
按规矩说,虞潇那天立了功,冷恪清应该允他一个心愿,但他偏偏喜欢欺负虞潇,看虞潇对他摇尾乞怜,所以当虞潇从昏迷中苏醒,只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还没好好吃药养伤,他就将人叫到了自己面前,问对方有什么想要的。
也是在那一天,虞潇第一次将内心隐忍压抑多年的情愫赤裸裸地剖在冷恪清面前。
他对冷恪清说,想要冷恪清的一个吻。
冷恪清只怔了两秒,便轻佻笑起来,他的眼睛是浅棕色的,笑起来的时候像盛满清晖的一轮弯月。
虞潇望进他眼底凉薄的温柔,无所动摇。
于是他残忍地说,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