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至于样品,我也没有要从你那里抢回来的意愿,这点你可以放心。”
楚轻舟急忙说:“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没有怀疑你……”
冷山清冷的眉目间光彩极淡,仿若天地间的清风拂过兰雪,一齐落在那双眉眼上,俊美清疏到了极致,寒得令人不敢靠近。
他平静地打断道:“既然这样,我希望楚队长以后不要再针对我了。”
拦截信号,跟踪通讯器,在调查到冷山接取的任务后,提前调取建安工厂的数据库……这些事情确实可以称得上是针对。
楚轻舟想要解释:“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 ”可话到了嘴边,却连他自己都觉得心虚,底气不足地说:“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才跟过去。”
冷山偏过头看向楚轻舟,眉心微蹙,似若一怔,转而倏地笑了,这一笑粲然明媚,眼底却尽是怅然若失的嘲弄,笑意也冷若霜雪,相当微茫。
仿佛冷不丁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担心我?”他压抑着叹息了一声,大约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片刻后,才轻声道:“楚轻舟,你能做的我做不了,我能完成的事情你同样也做不到。”
“我曾经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能直接杀了冷恪清,但这些年我慢慢琢磨透了蚩的内部结构,我知道,就算你们能成功刺杀他,但如果他不明不白得死了,只会害死更多无辜的人。”
他停顿稍许,说:“但我想用自己的方式为我养父母报仇。”
“我不会妨碍你想做的。”
“也请你不要阻拦我。”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直白地将自己内心的夙愿剖析在人前,而这么做却并非因为对方是他可以并肩作战的战友或……比肩而立的爱人。
他说出这些,只是因为他在向一个难缠又强大的敌人妥协,或者说,是一种示弱与让步。
从他们在雪山重逢之后的这一切,太讽刺,也太荒谬了。
冷山每说一个字,心脏都像被人揪住一般疼痛一次,心底的悲凉也在无限蔓延,但他还是无比冷静地将这些话传达到了楚轻舟耳边。
那些曾经对眼前这个人的向往与思慕,在被他一点点亲手弄碎。
而他却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人永远不可能爱上他。
“冷山,我已经离开山峰了,我以后可以和你一起面对未来发生的所有事。”楚轻舟自从被山峰选中,在岛上浴血厮杀出来,又经历了父母的意外身亡之后,他便无法和正常人一样感知情感上的钝痛,他只觉得呼吸不畅,身上的伤口也像失去了知觉,但很快,他在冷山这段话之间警觉地捕捉到了什么,他有些慌乱地解释:“你是不是因为那次在禁闭室里我那样对你,你记恨我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次我是想找机会保护你的,那座大楼里全是无死角的监控,如果我们的行为有任何异常,你就会被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即刻击毙。”
“我想带你走的,我……”
冷山没再给楚轻舟解释的机会,他面露讽刺,声音却轻:“嗯,我知道。”
楚轻舟难得地没能隐藏住情绪,他脸上是明显的诧色,怔了一瞬,说:“你知道?”
冷山轻笑了一声,继而道:“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楚队长,你……”他略微停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最合适的措辞。
少顷,他唇角微微上挑,道:“你身在当时那个位置,做许多事都是迫不得已。”
“所以我从没有因为你曾经对我做的事情,而怨恨你。”
他站在床边,垂下眼眸,视线落在楚轻舟身上,并无逃避:“但我忘不掉。”
“就像……”冷山斟酌了一下,说:“就像你和小陈,你们之间是互相无条件的信任,这些都是无需质疑无需确认就能感受到的,你们之间的默契别人取代不了,你们是彼此了解,也是彼此认同的。”
“而你对我……” 他道:“哦,不,是你和我,永远都不可能像你和他一样。”
楚轻舟的脑子在这一刻,不合时宜地触发了被动技能,他的弹幕开了,第一反应是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