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萝。
咔嚓!咔嚓!
因为慢不得一点,黎应晨的精神高?度集中,紧紧盯着取景框,计算着下一步的路线。
一张腐烂的脸被闪光灯照亮,毫无预兆地占满了整个屏幕。
“!”
黎应晨手狠狠抖了一下。
她放下相机,才发现那不是一张脸,而?是一扇门。
一扇镶嵌着脸的门。
他们?出?来了!
周围
?
的空间一下宽敞了许多。不知是不是错觉,连头顶的高?度也增加了。
梁绛掀开左右藤萝,招呼大家赶紧出?来。
他们?在门前站定。身后,层层叠叠的紫藤萝恢复了石象化,将?来路完全封死。
这大门不是石雕的,反而?是一扇木门,干涸的漆面已经剥落了一些。能看出?来,就是木板拼成?的普通木头,做工粗糙,浅浅刷了黑漆,像是农家常用的大门一般。
邪门的是,在左右两大门扇上,镶嵌着三张腐烂的脸。
左边的脸笑脸盈盈,嘴角高?高?勾起,颧骨夸张的隆起来。
中间的脸哭哭啼啼,眼球垂坠出?来,口唇要塌到脸下去。
右边的脸裂眦嚼齿,眉毛凶狠竖起,怒目瞪到突出?眼眶。
这三?张脸都极瘦,骨骼突出?。本?来是漫画一般夸张化的表现,却生生出?现在真人的脸上,夸张的扭曲变形,让人心里发毛。
“这什么玩意?儿?”梁绛忍不住问。
黎应晨也不知道。她尝试着推了推大门,推不动。
“什么意?思?这门怎么开?”
“……”吊树影仔细端详着门上的人脸。看得非常仔细。
黎应晨问:“你认识?”
吊树影指一指人脸旁边:“来看。”
黎应晨走?过去,贴近人脸,一股尸体的腐臭味扑鼻而?来。她皱着眉偏开头,看见脸后头的脖子和肩膀。这脸分明就是死人的脸,连着上半身,像是三?个人被活生生嵌进门里一样。这两两张脸都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衣不蔽体,骨头根根突出?,身上还?有冻疮和脏布。
“不管过去几千年,难民都长得一个样子。”吊树影凉薄地笑一声,“头发脏成?一缕一缕的,瘦得脱形,不太像人。没有衣服避寒,身上几块破布围住鸟儿葡萄,就算得财产了。”
“这两个人,是标准的难民。”
黎应晨皱着眉问:“能看出?来他们?遇到什么灾难了吗?”
吊树影一摊手:“我怎么知道?雨下多了一次水灾,雨下少了一次大旱;虫豸多了一次蝗灾,没有虫豸一场瘟疫;兵士多了一次摩擦战役,兵士少了一次外族抢掠……民如草芥,任何东西都有可能让农民成?为难民。”
黎应晨不太爱听这话,但又没法?反驳。她抿着唇,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抬起来。
吊树影平静地看着这扇门和两张脸,不语。黎应晨没有问他,仔细再度细细端详。
两张难民的脸镶嵌在农家大门上。
门打不开。
这些表情?有什么含义吗?都是难民了,哭哭啼啼倒也的正常的,笑成?这样又是几个意?思呢?
他们?都衣不蔽体,一张脸上却笑得夸张,近乎谄媚;而?一张脸上则悲戚无比;还?有一张脸凶相毕露,极近恶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黎应晨灵光一现:“他们?…他们?是不是在乞食?!”
吊树影回头笑笑:“小主公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