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江站在他背后,就像他的影子,就像曾经的楼鹤轩之于左梁诗。
“一群狗日的杂碎,想把整个人间吞下去,也得看看自己的胃口好不好!”左月生缓缓地转身,脸上的肌肉扭曲抽动,“老子崩了他们的牙!”
“要火钳吗?”
娄江抱着剑问他。
左月生一愣。
以前跟阁老们的孙子徒弟打架打输了,他也整天嚷嚷着放狠话,要背地里下黑手把他们的牙敲掉。有一次,被揍得狠了,娄江就默不作声真翻了个火钳,带他去把那龟孙的牙给敲了。
“普通火钳搞不动,”娄江还是那副老成的古板脸,“可以去偷老天工的火钳。”
“行。”
左月生咧嘴,砸了他一拳,然后大踏步朝山海大殿的方向走去。
千舟急航,消失不见。
赠剑送别的圆脸姑娘去而复返,望着空荡荡的天,慢慢地蹲了下去。
这一天,天空很暗。
…………………………
月光被夺走了,伸手不见五指。
生活在十二洲的人们见惯了黑暗,每年短暂的昭月一过,黑瘴就从四面八方压来,将一城一池的人压在丈许厚的城垣内,可眼下的漆黑,就像是一直覆盖在他们头顶的苍穹被从外面罩住,被传说中的天狗吞食。
骡老爹扯着破锣嗓,玩命催促:“快快快!再快点!”
走荒队陷在一段狭窄的山谷中,骡马牛驴的嘶鸣混杂在一起,破布帐篷和锅碗瓢盆丢了一地。勉强点燃的火把在刮刀般的风里遥遥晃晃,男人背着老人,女人背着孩子,哭声与呼喊声混杂在一起。
护荒的修士有一半已经御剑逃走了……没人想到涌洲的瘴月会忽然提前,就连骡老爹这样经验丰富的老释公也没有发现一点瘴雾袭来的迹象。天地骤然晦暗时,众人才匆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