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声四起, 打破梅城的静寂。
“行了行了,赶紧吐完赶紧过来,别磨蹭。”
落雀台上, 两三名袖嵌窄红的梅城祝师眉头紧锁,一边催促, 一边掐诀清扫秽物, 手法格外熟练。自打山海阁与天工府联手推出惊鸿白驹舟后,各洲各城的祝师们就多了清扫栖舟台这一桩常课。
有道是:
一坐惊鸿知飞鸿,魂轻体重难相容。
号称“日渡河山千万里”的惊鸿白驹舟, 追求最极致的速度与最桀骜的杂技,非皮糙肉厚,胆大肝坚, 无以承受。饶是如此,从惊鸿白驹舟上下来的, 依旧有一个算一个, 都得吐个天翻地覆。
“下一个!”
负责检查舟引的祝师挥手让两名互相搀扶的魁梧刀客过去,头也不抬地喊。
“过!”
舟引被递回去,却没有人接。舟客有气无力地开口, “上条惊鸿舟那四个人一起来去哪了?三男一女,其中有个人背着个一人高的重刀。”
“一条惊鸿舟这么多人,我哪里记得?”祝师不耐烦, “走走走,赶紧——”
黄澄澄的金锭出现在眼前。
“呃,”祝师话顿了一下, “好像的确是有这么几个人, 不过……”
他检查舟引快六年, 天天见惯了形形色色穷得揭不开锅的人打惊鸿白驹舟上下来——不穷到一地程度, 大抵没那勇气乘坐“不偿舟”。这还是头一遭遇到打一穷二白舟上下来的人居然能够掏出金锭来!站在面前青年脸色发菜,脚步虚浮,观其样貌衣着,格外不俗,大抵是某大宗或某大族的膏粱弟子,听见祝师语气停顿,眼皮不眨,随手又是一锭金。
祝师眉开眼笑,将黄金收起,指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