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以为六眼就是自己的名字。在还未来得及学会呼喊“爸爸”“妈妈”这两个词之前,他就知道自己身上有一种名为“责任”的东西,虽然他并不理解这个狗屁责任的意思。
那时候的五条悟是安静又沉默的,作为年幼的六眼,他会被仆从和保镖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没有朋友也没有伙伴,甚至不知道吵闹为何物。
他也很少见到自己的母亲。记忆里的母亲温柔又恬静,拥有和五条悟一样漂亮的雪白头发,柔软的披散到腰间,拥抱他的时候会轻轻哼唱歌谣。
不过现在母亲已经不会拥抱他了,作为普通术师,她不具有见六眼的资格,她也因此而庆幸,因为在六眼身边意味着十分危险,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
咒灵,诅咒师,咒术师,敌人,或者是所谓的“家人”,每一个人看见他的时候都有着自己的盘算。怨恨,嫉妒,贪婪,欲望,尊敬,仰慕……五条悟时常会想,要是能把那些人的眼睛戳瞎就好了。
不过那都是十岁前的事情了。因为在十岁后,家族里就再也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了,诅咒师和咒灵更是恨不得把头撞进地里,就怕出现在他眼前,然后被轻易杀死。
就好比他刚刚在悠闲的吃麦当劳,如果是七八岁那会儿,估计会有一群人从他前面的地板一直跪到门外,求他别吃这种“不该吃”的食物。
不可理喻,无可救药的愚蠢者。
伏黑惠回家后就回房睡觉了,小孩子即使再成熟懂事也终究是小孩子,需要足够的睡眠,不然大概会长不高的吧。
五条悟打开冰箱,顺手拿出两瓶牛奶,回过身的时候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有些气急败坏的把其中一瓶扔给了相泽遥。
“怎么了?”相泽遥伸手接过牛奶,“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五条悟嫌再把绷带缠回去麻烦,索性戴上了墨镜,那双蔚蓝如冰淬一般的眼瞳在夜色里依然璀璨。
相泽遥没有来的再次想起太宰治的眼睛,鸢色的,是飞鸟落下羽翼的颜色,很温柔的颜色。
很漂亮,相泽遥在心里默默说道。也不知道是说太宰治,还是五条悟,或者二者皆有。
“我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可以想,我可不是那种会被无足轻重的事情困住的人。”五条悟恹恹的回答。
“伏黑他……是五条先生的家人吗?”相泽遥观察着眼前的豪华别墅,地面铺满了昂贵的薰衣草色的地毯,周围的装饰可以说是金碧辉煌,但这个家却空荡荡的,似乎只有五条悟和伏黑惠生活在这里。
“唔,阿惠吗?他是我收养的。”五条悟并没有藏着掖着,“还有一个女孩,阿惠的姐姐,现在应该也在她的房间睡觉。”
相泽遥点点头,他还没有傻到要继续去问伏黑惠的父母去了哪里,毕竟都把两个孩子丢下了,估计是都不在了。
“你呢?”五条悟打开牛奶的瓶盖,“你现在是个什么故事情节?是只自由的疑似咒灵的生物,还是已经加入诅咒师了?”
客厅里没有开灯,五条悟因为六眼的存在,白天或者黑夜对他来说区别不大。而相泽遥身为咒灵,也不需要灯光。两个人在乌漆嘛黑里依然能准确的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呼吸,心跳,流淌的血液……
呵呵,拥有心跳的咒灵……五条悟靠在桌边,懒懒散散喝下一口牛奶。
“我没有什么故事,”相泽遥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为什么诞生的,我想找到那个原因,也许那样……我就可以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了吧。”
“追寻活着的意义吗?”五条悟这回难得没有嘲笑他,也没有用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评判。
五条悟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因为他向来不去思考这些问题,他总是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