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此人存在感极低,平日也不爱走动,据说是和刘启辰同族,年纪比他大了不少,但天赋差了些,我也只是偶然见过一面。」
「?」
曹劲松疑惑等人转眸,忽然发现这刘姓弟子后面还跟着两人,但并未上台,
而是在台下守着。
随后,掌事院弟子手持铜锣上台,猛然在台上敲响。
就在众人屏住呼吸,心说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情况的时候,那刘姓弟子忽然超前拱手弯腰。
他本来就长得乾瘦,这一弯腰便让人像是翠竹弯腰一般。
不过众人此刻议论最多的,还是这人的礼貌,因为通玄境的擂台赛已经打了两场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礼貌,出手之前要先行礼的。
于是台下有人便说他定然有两把刷子,因为面对季忧还如此风轻云淡,不是自视过高,就是真的有些实力。
人既然是长老阁选的,那麽结果肯定是后者。
可下一秒,这刘姓弟子的声音忽然出现,顿时让现场一片然。
「季师弟,我认输。」
季忧看着他,眉心微皱。
他今日早上起来,还没来的及泡茶就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发现掌事院弟子,一口气送来了三封战帖,战帖上面全都都是没听说过名字的人。
其实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心中就已经有了些许的预感。
他没权利自己挑选对手,但对方如此行事,他也没什麽办法。
只是五场守擂赛,只能打两场,还是不痛不痒的两场,实在让他觉得亏大了。
而此时场外已经是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然地看着这一幕,似乎无法反应过来,却很快就看到了第二个人上台。
此人个子矮小,但要比前一个强壮一些。
随着掌事院弟子敲锣,他也是立马躬身,随后自己走下了白玉台。
接着就是第三位,外院的一位女子,脚步款款而来,在铜锣敲响之后向前射身。
众人看着这一幕,眼神之中全都是愣然,心说这就结束了五场?
长老阁的怒火呢?鲁达师兄呢。
此刻,就连曹劲松丶班阳舒和白如龙都忍不住张大了嘴,似是没有预料到此事。
掌事院的三位掌事此时也正看着这一幕,神色显得十分复杂。
「那些长老就这麽认输了?」
「拖不下去了,境界低微的弟子怕死不敢去,境界高一些更不想在预选之中就败在季忧手中,有季忧守在这里的,怕是等到天道会开始都没有名额产生了,
那我天书院真的就要被贻笑大方了。」
郎和通忍不住张了张嘴:「他们竟然甘心?」
秦荣看了他一眼:「除非他们找个融道境来攻擂,否则这个名额季忧拿定了,不过若他们真的这麽做,那长老阁的脸也算丢尽了,甚至能不能赢还不一定。」
「为什麽?」
「法衣破了,那件能挡得住融道境的法衣,被季忧斩破了。」
「?」
季忧看着三人陆续下台,随后面无表情地走下了登仙白玉台。
尽管早有预料,但还是觉得没意思,搞得像是白送的一样。
曹劲松目视着走到台下,忍不住的低声询问:「长老阁怎麽会忽然变了态度?」
听到这个问题,陆家姐妹,还有班阳舒也疑惑不解地看着季忧。
「他们找不到人了。」
「为何?」
「因为上次和刘启辰对剑的时候,我把他身上的法衣斩废了,通玄这个境界当中,他们应该找不到能与我对剑的了,那些孙子他们又不舍得派出去,怕折在我手里,所以认输是最好的结果。」
曹劲松张了张嘴:「那件能挡融道境的法衣,被你斩废了?」
季忧点了点头:「挡我一剑后虽然废了,但却能护住主人一命,真的是好俊的法衣,曹教习有没有兴趣买一件?」
「?!」」
曹劲松看着他一阵愣神,而其他人的表情大多如此。
这不是说说笑笑就可以解释的事情,是你一个通玄境斩破了一件连融道境都可以挡得住的法衣,这根本就不合乎常理。
班阳舒沉默许久后开口:「师弟的战力,究竟来源于何处?」
季忧抬头看他一眼:「师兄应该是知道的。」
「当真是炼体,你这——这也太玄了,你看师兄我是不是也能学学?咱们也不是外人啊。
曹劲松看了班阳舒一眼,随后朝向季忧:「孽徒,先教老夫!」
「不是不愿,实在是不行,因为这套功法需要先天充盈,未经损泄,纯阳而无漏,使得气劲充足,所以只有童子身可以练。」
季忧张了张嘴,胡扯一通。
没办法,想这麽修炼的人需要让灵元裂开,而灵元裂开之后还活着的,目前他只知道自己一个,他不希望曹劲松和班阳舒因此而把自己置于险地。
不过话刚说话,季忧就微微一证。
因为他发现曹劲松和班阳舒的期待一点未减,连白如龙也是,唯一两个表情不同的是陆家姐妹,有些愣然地看着他。
见到的这一幕,季忧忍不住叻念一声废物,我也是。
「童子身确实是可以练,但需要从五岁练起才行。」
「那你说的这麽热闹?为何不直接说五岁!」
「呵呵,我也没想到您到现在还是童子身啊草———
季忧暗一声,随后抬头看向了内院长老阁的方向,沉默许久。
横练肉体之后,他也一直在锻炼神念,尤其是肉体类似达到了融道境之后,
灵与肉的契合度更高,导致他看的更远了。
此时在他的视线当中,长老阁的几个长老正在看着他,表情十分难看。
多好的表情啊,爱看,还看。
季忧回过神,随后跟着曹劲松等人从登仙白玉台离开。
此时内院山崖之上,一众长老皆是沉默无语·——·
随后的几日,萧含雁一一对战着剩下的三个对手。
外院学子还是每日都会前来观战,时不时地会发出一阵惊呼,赞叹着术法的精深。
另外还有通玄境接下来的比赛,果然如众人先前所预料的那般,在季忧之后接棒的守擂者便是长老阁王长老之孙王高岑。
但由他守擂的战斗,观赏性可就比季忧那几场差一些了。
也正是看到这样的战斗,他们此时回忆起先前的那几剑,才会感觉到究竟有多麽的离谱。
可对其中一些细节,他们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最后会是接连三次的认输,连试试都不试试?
气焰腾腾的长老阁如此乾脆放弃,总该有个理由才是。
那场落幕给众人的感觉,就好像期待之中的大战最后只冒出来一片小火花一样,让人无措。
还有就是当日那场三鞠躬的「战斗中」从始至终都未曾露面的长老,一直在场边跳脚但就那次没出现的方锦程,还有那些通玄境弟子看向季忧那复杂的眼神,一切都显得那麽神秘。
有人说长老阁是看到了季忧的实力,觉得他能拿到榜首,于是心软了。
还有人说天书殿有人调停,阻止了长老与学子之间的针锋相对。
没有答案的问题就是这样,众说纷才是常态。
直到风蒲猎猎小池塘,过雨荷花满院香的小暑时节,一场京中世家所举办的宴会之上,有个掌事院弟子提起了此时。
「鲁达师兄那日去掌事院,不是为了挑战季忧的。」
「他—是要退赛。」
「鲁家也是小世家,一直都背靠着长老阁,他是不可可能从长老阁那些子孙手中拿到名额的,又不想对上季忧,只能退赛。
赵云悦身着华服,听后眉心微皱:「为何不能对上季忧?」
掌事院弟子闻声开口:「当然是因为打不过啦,那件法衣都被斩成擦脚布了,难道派个融道境去打通玄境的擂台?那也太丢人了,若是输了——」」
「总之,鲁达师兄说,他要摸到融道境的门槛了,不想被一剑斩碎了道心,
哈哈哈哈。」
掌事院的弟子笑了半响,忽然发现眼前的数十人并没有和他一起笑,反而全都停止了动作,眼睛渐渐睁大。
季忧战力非凡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说实话,大家觉得鲁达就算是上了台的,也不一定真的能战胜季忧。
但季忧一剑斩碎了能挡融道境的法衣,这便不是一个概念了掌事院的弟子心头一颤,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多了。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是被泼出去的水,很难收的回来,于是转眼之间便传遍了天书院,引得一片鸦雀无声。
青云天下千百年来一直都是等级森严,小怕大,低怕高。
但此时的他们才意识到,季忧以下犯上,持剑紧逼,最后竟然是高高在上的长老阁低头退了一步。
而感触最深的,其实莫过于和季忧同期的那些学子。
他们和季忧是一起入院的,平日服丹磕石,秋斗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将季忧这个乡野私修当做是笑料来看的,即便是他感应了天书,仍旧有人觉得他只是自己漫长修道生涯之中的一个插曲。
那时候谁也不想到,未来的他是可以撼动的长老阁,一个人压遍全境的存在这种人跟现在的自己相比,简直不是一个画风的。
「我从未见过季师兄这样的人,阿姐你当时被救的时候,应该立刻将他带回家的。」
陆清秋也听说了酒会上的事情,听说他吓得鲁达没敢上场,感叹许久后看了妹妹一眼:「带回家好天天打妻妹的臀儿麽?」
陆含烟脸颊微红:「严师出高徒罢了。」
「有那麽舒服麽?我倒也想学学剑道了———
「没,没啊,阿姐别多想,一点也不舒服的,不用试就知道了。」
陆清秋看着陆含烟眼神中的警惕:「这姐妹好像不是亲的——」
陆含烟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现在想想还是觉得阿姐没用,认识这麽久都嫁不了。」
「当初就算嫁了,那也是我的,不是你的。」
「阿姐是从小就喜欢把好东西分给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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