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顺着手指望去,然后就是一脸惊愕,他只瞧见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老熟人——慈禧!只见这女人围着条粗布围裙,正指挥两个旗人妇女正一个个往油锅里下焦圈。锅边立了块木牌,上面写着「宫廷小吃」四个字儿。
「这这.」咸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慈禧怎麽跑紫禁城后门外摆摊做小买卖了?
而慈禧这时候也瞧见咸丰了,惊讶地指着咸丰:「咸,咸」
「咸?又做咸了?」陈队长连连摇头,「我说荣禄家的,你这手艺不行啊,得找个师傅好好学学。」
什麽?荣禄家的这个称呼通常是指荣禄的老婆!那拉兰儿怎麽就成了荣禄的老婆?
咸丰扭头望着荣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好你个荣禄啊,你竟给朕戴绿帽子!
而荣禄也不知道该说什麽了,这个咸丰.怎麽从天上逃下界了?还当了驸马爷!
骆秉章突然剧烈咳嗽,拽着咸丰就往城门里走:「驸马爷,咱们先去太和殿」
「陈队长,那个荣禄原先是做什麽的?」
咸丰跟着骆秉章还有那陈队长一起往太和殿而去的时候,用仿佛漫不经心的语气跟那个陈队长打听起了荣禄。
陈队长挎着左轮枪走在青砖御道上,闻言咧嘴一笑:「驸马爷问那荣禄?他是从西安跑过来的,好像在西安当过侍卫,曾国藩篡位的时候带着老婆孩子回了北京,也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给分到了故宫博物院,连他的婆娘都在故宫博物院外得了的摊子卖点心。好像家里还有点积蓄,在北京城内还有座挺漂亮的四合院」
「他们有孩子?」咸丰又问,「男孩女孩?多大了?」
「是个男孩,」陈队长道,「今年有六岁了,该上小学了。」
六岁咸丰想到了自己的儿子!
千代子忽然扯了扯咸丰衣袖,好奇地问:「夫君,紫禁城比天王府如何?」
「那可强太多了。」骆秉章抢过话头,指着远处刻着龙纹的丹陛,「您看那台阶那是汉白玉的!天京的天王府里可没有!不过和圆明园比起来,紫禁城又不行了。」
咸丰心里只有儿子载淳——荣禄家的儿子一定是载淳!陈队长压根没发现咸丰哪儿不对,还在那儿絮叨:「要说这荣禄也是痴人,来紫禁城上工的第一天就跑去太庙外头磕头,结果被人逮了个正着,本来要给他按个罪送去开平挖煤的,后来还是北京警察总长波勇说了话,才饶了他」
千代子闻言嘀咕道:「这麽说来,这荣禄对咸妖头还有一点忠心。」
「我看是贼心不死啊!」陈队长咬咬牙。
「别说了,太和殿到了!」骆秉章打断了这陈队长的话,又顺手拉了一下咸丰,「驸马爷,请吧.」
咸丰参观完紫禁城离宫时已近晌午,慈禧的食摊前排起长队——生意仿佛还不错!
陈队长笑呵呵走到食摊前,笑嘻嘻道:「荣禄家的,给驸马包两份焦圈,要现炸的!」
慈禧哆嗦着递上油纸包,突然压低声音:「四爷.您真的下来了?」
「荣夫人说笑了。」咸丰将银元拍在案上,指尖在桌面上写下了「月饼」二字,「我姓赵,叫赵四,纽约华侨。」他转身大步离去,油纸包里赫然多出一个纸团.
骆秉章望着御道尽头的马车,忽然轻叹一声:「这天.也不知道会不会变?」
「变不了。」咸丰啃了一口焦圈,「江南制造局能造枪造炮造兵舰,徐州钢铁厂一天炼出的钢顶过去一年.「他顿了顿,笑容忽然显得古怪,「你说杨东王在汉城造的大炮,能打多远?」
当夜总督衙门书房,骆秉章将门票存根递给左宗棠:「他在神武门外被荣禄认了出来,荣禄家里的好像也认识他。」
左宗棠拿起毛笔,一边在一张信纸上写着什麽,一边对骆秉章:「儒斋.既然天上真的放他下来了,那咱们就甭客气了,人尽其用吧!我这就给祁息翁丶徐牧田和僧格林沁写信,约他们在居庸关见面,若是他们三个能就坡下驴,那也免得生灵涂炭了。」
「季高.」骆秉章有些担心地说,「咱们得有所安排,可不能让祁息翁丶徐牧田和僧格林沁把咸丰给劫走了!」
左宗棠一笑:「放心吧,他们不敢劫走咸丰的那可是作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