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9(1 / 2)

农历九月后的日子过得快,前一阵才刚月初,没多久就过渡到尾巴上了,晃眼就是个把月的时间。

好像后半年的时光消逝得总比前半年快,剩下到春节为止的这一段仿佛被掐掉了一截,感官上会更短些。

深秋时节的A城陷入了阴雨天过半的气候之中, 一周能有两三天都是乌灰的完全阴天,或是上午晌午出太阳晒几个小时, 但下午又恢复成死气沉沉的样子。

下雨一般是细线似的小雨,阵势不大,可往往会伴随着接连不断的风,乍然凉嗖嗖的,出门心须多带一件外套, 光是短袖或短裙的话保准能冷得人打摆子。

那天儿倒是应景,很衬此时的西井大院。萧条,冷清孤寂。

白天街上巷子里能见到的邻居们愈发稀少,几乎没多少熟悉的人影,好似整个地方都空了一大半,那些往日里常有交际的四邻八舍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成天到晚都碰不上。

——本来平时也不太能遇得到,还住在这边的全是些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要不就是丢给这些人照看的小孩子,年轻群体大多都不在这边了,为了丁作牛活基本上都转到了东区、新区伞经济发展更好的地区,大院周围的空屋率其实挺高的。

以前没这种感觉,那是因为家里有年轻人走动,显得有活力有盼头,整体感觉好像变化不大.实则

不然。

老早就变了,从十多年前新区大规模建设起来后,这片区域就不复九几年的盛头了,已经没了当年的舒适热闹。

而自从姥姥发脾气这天起,乔、周家的往来慢慢变淡,周慧文不再有空没空就到乔家打转身,多数时候都忙着工作,处理公司的文件。

也不是一次都不去,只是出现的次数没那么勤,不如往常。

吉慧又生姓姥的气,不介意那些,不会因山就市嫌隙或怎样,只不付还是有些讨不去心里我道

防线。

怕姥姥那些话伤人,徐子卿为此特地跟周慧文说道说道,表示姥姥是年纪大了不清醒,让周慧文别和老人家一般见识。

徐女士夹在中间挺为难,帮哪头都不是,一方是亲妈,一方是发小兼中年姐妹,偏颇哪边都没理。

姥姥盲定没有坏心眼,不是为了逼迫周慧文才故意搞那些有的没的.她就是难受细绷不住情绪俨严然老小孩儿一个。

周慧文的做法亦无可指责,并非心胸狭隘,疏离乔家也在情理当中。

再者,周慧文又不是感觉不到徐子卿本人的偏向,当时一听徐子卿带罢腔就懂了,知道徐女十心底里还是很舍不得断开女儿。

周慧文同样不想影响徐子卿,干脆就远离这边了。周姨这人挺轴的,又克制又理智,很难搞。

徐子卿打算缓和一下关系,可做什么都显得太刻意,反而更伤人。

两家就这么僵持了一阵子,直至院里的竹叶掉落一地,到门口的老树变得光秀秀为止。

到后来还是姥姥让步,憋了一段时间的火,之后还是不再提及那些乱七八糟的。姥姥主动到周家走了一遭,看看周慧文,送了些软乎的炖菜和蹄花汤上门,关心一下周慧文的饮食状况。

很多情况不是非黑即白的,姥姥放心不下乔言,可到底还是忧愁在意周慧文。不论怎么讲,周慧文对姥姥而言,那也是"小姑娘"一样的存在,是晚辈,自己看着长大的,终究于心不忍。

姥姥懂得将心比心的道理,明白周慧文也不容易,自己确实有点过了。

老人家不再乱讲话,见周慧文脸色又憔悴了些,人亦消瘦许多,便贴心地多加照顾周慧文,还别扭地叮嘱周慧文别想太多,不要老是忧心那些已经发生的问题,得看开点。

真心实意地劝,不带半点私心,全是为了周慧文好。

也许是被姥姥过于慈祥和蔼打动,真心不作假,周慧文的态度也慢慢软和了下来。

母亲都是从女儿这个身份过来的,周家上头的老一辈早没了,这么多年以来,凡是老一辈常做的事,姥姥都为周家做过,像对待徐子卿一般对待周慧文,有时就是出去逛一圈买点吃的,回来以后也会分一些给周家这边,更不用说周慧文往年常常出差,老人家不求回报地帮着看家看孩子什么的。

周慧文从来都是感激并尊敬姥姥,拿她当自家长辈看待,对此并不会较真埋怨,到这儿还是顺着台阶就下。

徐子卿没法儿掺和,明面上倒是没说什么,该咋样就咋样,但看到周慧文态度有所好转后,心头松了口气,同时又不免挂念乔言。

哪能完全不在平,这么久了没见到乔言,或多或少还是想女儿的。

有些话姥姥讲得对,不管她们承不承认,徐子卿也好,周慧文也罢,明面上的作为再如何狠心,可舍不下孩子是不争的事实。

周慧文也曾暗暗逼过周希云,无非是在经济上稍加打压,可最后是没能下狠手。

不单单是下不去那个劲儿,发现周希云因为这边的紧逼而把名下大部分投资都卖掉后,周慧文不多时便收手了,没将周希云往绝境上赶。

生意场上的很多手段都不光彩,必要时候用到竞争对手头上也就算了,这么逼迫一个刚扎稳脚跟的年轻姑娘属实没必要。

于情于理都干不出那种腌攒事,太跌份了。

两家的关系重新缓和后,女儿们的事又被搁下,谁都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