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楠靠在阳台上点燃一根烟, 自从找卷云烟,他已许久没有抽卷烟,辛辣的侵蚀着他的舌尖与咽喉, 与不算好闻气味一浸染的他的身心,袅袅的云雾自他唇边溢出, 薄楠不禁垂眼一眼烟, 眉间染上淡淡的不悦。
他不喜欢复杂的事,但终究是柏焰归的家, 他也不好袖手旁观——查倒是不用他查,消息来源不是他的强项,却是柏洗云的强项,有这么个顶好的工具人在, 也不必薄楠如何『操』心。
柏洗云能力是可以的 。
天空中飘来灰暗的云,遮住月亮,远处高楼大厦的霓虹灯趁机占据所有视野, 世界瞬间变得光幻陆离来。
薄楠神『色』淡淡地着这一切,诸般灯影自他眼中滑过,无端便显出几分清倦懒散之态。
绚烂的光落在薄楠的发梢上, 又顺着他的脸淌下,为他勾勒出一圈朦胧的光。
突然有人低低地呢喃着说一句什么, 紧接着便听见啪得一声,薄楠闻声侧目望去,只见柏焰归呈现一个大字型趴在床上,一手紧紧的抱住枕头,另一手则是悬于床外,明明是一张两米宽的大床,却硬生生叫他睡出些『逼』仄之感。
床下的地毯上有什么东西幽幽的发着光, 仔细一是柏焰归的手机。
很明显一直非常受宠的它挨人睡梦中一巴掌,委顿余地。
薄楠眼中泛一丝温和的笑意,打量着柏焰归。
柏焰归睡得很沉,甚至打若有若无的呼噜,平时为符合冰山霸总形象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在被『揉』『乱』后成『乱』蓬蓬的一团,此刻七拐八弯的躺在任何它们想要出现的地方,随着他的呼吸颤动着。
有点像猫。
不是那柔弱无辜的幼崽,而更像是那捕猎归来的刚成年的豹子,吃饱喝足后在自己的领地上恣意伸展着肢体,懒洋洋地睡觉,打滚,惬意得很。
他想刚认识柏焰归的时候,先是年近四十的柏焰归,冷漠沉稳,矜持而优雅,如同他见过的那些标准的上位一般不动声『色』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切算计于掌心之中。
再是二十五岁的柏焰归,其实已能出日后的风采,可惜功夫不到家,仍旧能出那尚未完全脱去的年气,四十岁的柏焰归见他时的不动声『色』全数都化为毫不掩饰的惊艳。
嗯……还怀疑他是站街卖身的鸭子。他也不想想,要不是他自己异心,怎么会认为站在路边的人是鸭子呢——这家伙一开始是见『色』意,毋庸置疑。
……小『色』胚。
薄楠想到这里唇角微微上扬,香烟自他指间落到地上,他低头踩掉烟头又在外面吹会儿风,等到沾染的烟味儿全数散去后房间。
他俯身捡手机顺手帮柏焰归放在无线充电上,又调整一下空调的温度,这准备上床休息。
柏焰归是睡得真的很香,连薄楠上床都没有惊醒他,他此时已睡成一个大字型,还是一个45度角的大。薄楠小心翼翼的躺在柏焰归和床的缝隙中,不由地在心里好笑——吧,他自己找的对象,他活该!
薄楠刚躺好便有一只手『摸』索过来,方还平躺着的柏焰归滚过来,顺势环抱住他,也不嫌气闷的脸埋到他的怀里,熟悉无比地蹭蹭。
被夜风吹得有些冰凉的皮肤乍然贴上被被窝烘得温热的躯体,让薄楠不禁舒服得眯眯眼睛。柏焰归嘟哝一声,又使劲抱紧薄楠。
薄楠微微动动,下颚压在柏焰归的头顶上,闭上眼睛——唔,是有点味儿,果然还是应该拖着他去洗澡的。
别挤过来,再过来他是真的要掉下床。
***
翌日来,柏焰归已去搬砖,床上只剩下薄楠一个人。他打个呵欠,此时手机刚好响一下,他『摸』过来一是陪同王月尔去病的保镖发来的,万幸小姑娘耳膜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身体素质异常的差,最好能在医院疗养一段时间。
薄楠让对方把手机转交给王月尔,问道:“报告你应该,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王月尔丝毫没有迟疑:“我可以的,薄二哥。”
“嗯。”薄楠应一声,转而告保镖王月尔放在医院先挂点水,等到柏焰归下班的之前再把王月尔送到他那边——这件事由柏焰归做更为适合。
薄楠想着今天也没有什么其他事,干脆出门去逛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