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阿姐,阿弟,快跟我走。”

她顾不上喝水,手指着东边道:“那边有好戏看了!隔壁那个狗东西被他爹吊在树上打呢!”

“什么?”

左玉愣在那儿,“什么狗东西?”

“哎呀!”

左柔急得直跺脚,“就是隔壁那个狗东西,被阿姐您骂得丢官丢功名那个狗东西!”

“毕舒?”

左玉愣了下,“他做出那等事,功名被革除都只是被他爹禁足,现在又怎会吊起来打?还有,三妹妹你怎喊他狗东西?口出脏言可不是贵女该做的事。”

“就是狗东西,就是狗东西!”

左柔撅着嘴,“我问过许多人了,他虐待自己的妻子,不把自己的妻子当人看,就是狗东西。”

“……”

左柔还小,还未接受过那方面的教育,所以也不知敦伦是什么意思。而左玉之所以能合理替向氏出头,也是因为她这个年纪懂敦伦并不奇怪。

大昭的女孩子十五岁及笄,一般及笄后就要嫁人了。故而许多人家会在女孩子及笄前两年开始便教导一些人伦之事。

毕竟寻常百姓人家不像高门显户般,有那多讲究。一般十三岁说亲,十五岁一及笄便直接嫁人了。

而高门显户的女儿晚嫁倒也不是这些人懂什么科学道理,完全是高门显户的嫁娶都不是小事,是一个家族与另一个家族的联合,在人选上那是要仔细琢磨的。

像左玉如今十三岁,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京中门第相等的人家就会将她记在心上。各方打听,各种比较,家中女眷也会借茶会、花会等方式相看。

等一系列流程下来,还得再暗中观察上一段时日……

如此一来,基本要过个一年才会上门提亲。提亲后,便是女方挑男方的时候了。女方家长少不得要将男方家眷干过的事再干一遍,如此一来,基本等亲事真正定下来时,女方姑娘基本都及笄了。

而等及笄后,为显体面,父母还得再留女儿一段时日。待半年后,才开始为女儿准备嫁妆。而男方也要为婚礼做诸多准备。

这年头在京为官的,许多亲眷都不在京城,如此去报信再等人过来,少不得又得一年半载。因此,高官皇家的孩子晚嫁晚娶也变成了常态。

张氏为了显示自己是个好继母,曾将当着家里诸多奴仆的面教导左玉男女之事。虽说在场的都是婢女,老嬷嬷,可这件事却成了原主心上再难抹去的羞辱。

望着眼前的三娘,左玉的记忆又翻涌了起来。她看着原主的记忆,便觉只让张氏禁足一月是便宜她了。

多大的仇?这样对一个小孩子?这与当众剥人衣服有何区别?

收回纷杂的心绪,她伸手摸了摸左柔的头,“我们三娘很有正义感呀。”

“那当然。”

听了表扬,小家伙高兴地翘起嘴,扒拉着左玉的手道:”阿姐,阿姐,我们去看看。可好玩了,那么大的人还被自己爹爹打,羞羞。”

左玉看向左柔身后的钱嬷嬷,道:“嬷嬷,到底怎么回事?三妹为何会看到这些事?”

钱嬷嬷福身道:“回大姑娘的话,刚刚奴婢带着三姑娘在院里玩秋千,忽然隔壁就吵了起来。姑娘,我们住在东跨院,毕家那大公子已成婚,住在他们家的西跨院。隔壁若声音大了,这边就能听见。再加上三姑娘秋千荡得高就看见了。”

“真被吊在树上打?”

“是,奴婢让灵活的小厮爬上树去看了看,真是吊起来打……”

“这就怪了。”

左玉总觉这个毕舒有点奇奇怪怪的,但到底怪在哪又说不出来。原主关于毕舒的记忆很少。除了知道他是隔壁邻居首辅的儿子外,便没有其他了。

撇去这人对向淑兰做的混账事外,那次交锋中,左玉也觉这人很怪,就不像个土著,倒像个现代地痞混混。

“姑娘,今个儿奴婢出去时倒听说了一些事。”

李三娘忽然道:“街上一些秀才公都在骂隔壁那位,说是不知所谓,胡乱曲解圣人文字。”

“嗯?”

左玉来了兴趣,“怎么个曲解法?”

“奴婢也听不懂。就听那些秀才公说,那毕家大公子今日去了东市,说是要教穷人认字,还不收钱。这本是好事,但不知怎的,他当街就给人说起了圣人写的书。

说什么前朝大儒曲解圣人文字,说什么朝廷做什么事不给百姓解释是错的。百姓不知道的事朝廷得解释,不然就不能干……”

“民可使由之?”(注1)

左玉的眼睛瞪得大了起来,看向李三娘的眼里忽然锐利了起来,“那些秀才公当真这样说?!毕舒说朝廷干什么必须给百姓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