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子投出去了,果然不出左玉所料,求新日报未刊登她的文章,但泙京日报刊登了。
左玉投稿未用笔名,就是直接用的自己的名字。这篇稿子问世,自然会引起关注。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
茶馆里,陆岺坐在雅座里,听着下面人的议论。今日是上朝日,下朝后他没回家。主要是昨天报纸上刊登了左玉的文章后,今日下朝后,一群官在那议论,甚至有人直接问陆岺,左玉如此会不会太不守女德了?
陆岺当场给了那人一巴掌。那被打的官捂着脸,人都傻了。其他人也一下明白过来:纨绔还是那纨绔,他只在女圣面前做猫,到了外面还是那霸道的大虫!
...
陆岺恼火。
不要说左玉生气了,就是他母亲看了这文章后,都气得吃下不饭了!这都什么狗屁玩意?为了让脚足够小,就在裹足布里放碎瓷片,让脚烂了就能裹小了!
这简直缺德到冒烟了!前前朝那个某公就是个傻缺,没想到作古几百年后还有傻缺追捧!其他人他是不知道,但他听王德清说,这做法都被前朝大儒许吾琰抨击过。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啊!怎能轻易损毁?且此法太不人道,与圣人教导的“仁爱”背驰而行,脑子有问题了,居然还提倡这种事!
就真想左玉问的那样:回去给你娘把脚裹上了吗?
因此,今天下朝后,他就没回家。他就想来茶馆听听,世人是什么想法。而且,茶馆消息多,没准还能找出“傻缺山人”在哪的信息……
只要给他找出来……
陆岺望着楼下相互抨击的人们,细长的眼里泛出一丝冷光。
让他媳妇和娘吃不下饭,这傻缺别想活到明天了!到时他就找来布和瓷片,把这王八犊子的脚先裹上,然后让他来回在京城里走,再蹦跶个几里路,看他还说不说裹足是好事!
陆岺想着圣人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便想,让强求之人试试自己出的歪点子可能比讲道理有用多了!(注2)
茶馆里议论的人很多,陆岺听着这些人讨论,又吩咐道:“多派几个人去求新报社。告诉他们,要是今天落日前爷见不到不老山人,那爷今天晚上就住他们报社去。”
“是,侯爷放心,奴婢亲自去一趟!”
“嗯,得了准信去将姬君请来,就说本侯请她看戏。”
“是!”
李顺福领着十来个侍卫,直接杀向了求新报社。求新报社的总管事出来,连连拱手作揖,“哎哟,李公公啊,何事劳您亲自前来?”
“嘿。”
李顺福砸了砸嘴,似笑非笑地道:“你小子有点眼力,头次相见竟知我是谁……”
“瞧您说的。”
管事费安道:“您可是宣平侯的伴伴,在这京城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能不认识您啊?”
“认识杂家是吧?”
李顺福呵呵笑着上前,“那您认识不认识我家侯爷和姬君呢?”
“认得,认得,女圣和侯爷怎能不认识?”
“原来知道我家姬君是女圣啊?”
李顺福声音拖得老长,忽然,就从袖子里抽出一块板子,对着费安的脸就抽了下去,“王八羔子!知道姬君圣名为何不刊她老人家的文章?!怎么?是瞧不起我家姬君与侯爷吗?!”
“哎哟,哎哟?您,您怎么打人啊?!”
费安被一板子直接拍在了地,捂着流血的嘴哭道:“姬君既遵循圣人之道,便该知有些事强求不得!刊登不刊登的,都强求不得!”
“哎哟!”
李顺福弯腰,拿着板子在费安脸上轻轻拍着,“瞧这小|嘴,多会说话……”
口气陡然阴冷,抓着板子的手猛又啪啪打下去,“你看清楚了!打你的是我这个阉人!跟我家姬君有什么关系?!小王八羔子,牙尖嘴利的,以为抬出姬君杂家就没法治你了?!赶紧的,把你们东家喊来,将那个不老山人交出来!呵……”
李顺福阴阳怪气地笑着,“不然等我家侯爷来了……您这报社还打算要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