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2 / 2)

左玉摆摆手,“领了赏便回去

吧。我答应你家夫人的事可不会失言的。”

“多谢姬君,多谢姬君。”

叶嬷嬷拿了赏,眉开眼笑地走了。

左玉望向面前的小院,心里呵呵一笑:知州、提举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山南道经略安抚使?这可真真是封疆大吏了!这些大人物都成了这院主人的恩客?有意思!正二品的官都是恩客,那这里面的问题更要查查了!

她一边琢磨着,一边挥挥手,道:“给我砸!”

“是!”

带来的三十个骑兵刚要动手,陆岺带来的那二十人“鼓起勇气”道:“姬君,您不能这样做!”

“好个狗胆!”

左玉怒道:“连我也敢阻拦?!给我砸!”

“是!”

两波人对抗了起来,而左玉则趁着双方“搏斗”的空隙,进了院子。

院里,陆岺已跑了出来。讲真,听到左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他眼泪都要下来了!

太难了!装色鬼太难了!他眼睛眯起半天都快抽筋了!而那些女子也好不要脸,总是围上来!他可是有媳妇的人,哪可能被人占了便宜?要是给玉玉知道,自己不得被嫌弃死?

听到左玉的声音在外响起,他瞬间就觉自己上了天堂!一边装腔作势地怒骂媳妇不知好歹,一边推开那些企图占他便宜的女子,起身就跑了出来。

“左玉,你要做什么?!”

陆岺跑到院子里,指着左玉大骂道:“你疯了?!居然敢擅闯民宅?!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民宅?!”

左玉冷笑着,心里却安慰。

这家伙跟自己终于有默契了啊!演得真不错!

“你说这儿是民宅?!”

左玉指向他身后的一排女子,“哪个人家的姑娘穿这样?!”

说罢便是提起裙子上前,一把推开还在叫骂的陆岺,朝正屋走去。

芙蓉与花晨几个将那些女子推开,左玉顺利地进了屋,追着过来的陆岺跳脚大骂,“你反了天了!你,你竟敢……”

“敢什么?!”

左玉指着屋里道:“这是什么民宅?嗯?这里就是个暗窑子!姚县令,想不到你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满嘴仁义道德,肚里装的却全是男盗女娼!”

“嗳,嗳,姬君,这,这话从何说起啊?”

姚席站起身,一脸淡定,“自古男儿风|流便是寻常事,您何必这般生气?这儿的夏大家乃是前朝膳司后人,我们只是在品前朝美食。”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无耻之徒!”

左玉冷哼了一声,“也罢,我今日就不该来。芙蓉,我们走!这就回京!”

“回啊,回啊!”

陆岺大叫,“哪有你这样的女子?!什么女圣,比那泼妇还要不如!”

“姬君息怒,侯爷息怒。”

姚席打着圆场,“两位都是贵人,闹成这样着实不美。不如下官回避下,两位贵人好好说会儿话?”

“你算个什么东西?!”

芙蓉冷笑,“也配来当娘舅劝架?姬君,奴婢扶您回去拿金鞭。当日您进门时,大公主可是当着殿下的面送了您金鞭。殿下也说,若是姑爷不听话,可拿金鞭抽之!”

“你,你敢!你这贱婢,你,你…… ”

陆岺明显“怂”了,“左玉!你除了会告状还会什么?!”

“巧了。”

左玉冷笑着,“我生平最会做的事就是告状!”她望向了姚席,“官员入暗窑,不知当定什么罪?”

“哎呀!”

姚席跪了下来,“姬君,您可不能胡说啊!这,这就是民居啊!这些姑娘可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只是命苦,父

兄皆死在了南嘉矿场,迫于无奈才来陪酒的。真,真就是陪酒跳舞的清白姑娘……”

“呵。”

花晨都被这无耻言论给气笑了,“薄纱裹玉|体,红兜展人前,陪酒跳舞……当真是清清白白人家的姑娘。”

“这姑娘。”

一直沉默着的夏书玉站了出来,“她们虽陪酒,可心里都干干净净的。若是可以,她们也不想这样。只是女子没了父兄依靠,在世上行走何等艰难?不是人人如你好命,能到富贵人家为奴为婢的。”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花晨道:“为奴为婢也好过卖笑!”

“好了,花晨。”

左玉道:“她说的有理。但咱们到底是清贵的人家,不要闹了,走吧。”

她说着望了陆岺一眼,道:“小侯爷,你好自为之。”

陆岺心里一惊,莫名就想起左玉以前的态度。虽然知道她是演的,可心里还是感到了一阵不舒服。

左玉走了,陆岺喝起了“闷酒”。过了好一会儿,他放下酒杯,“越想越气,不喝了,不喝了!我要回去收拾她!”

姚席嘴角闪过一丝笑,“侯爷回去后有话好好说,女子还是要哄的。若来日有机会,下官再带您去别处玩玩。”

“多谢了。你不用送了,我认路,自己回去!”

陆岺一走,夏书玉便上前,轻声问道:“这回能成吗?”

轻浮之色从姚席脸上散去,他冷笑着:“宣平侯看不明白,但女圣一定是看明白了!”

“可,可她年岁实在太小了,真能看明白?且惩治百官本就是陛下的心思,不过是借了她的手罢了。”

“想为陛下手中刀那也是要有本事的。”

姚席道:“她前面说,‘生平最会做的事就是告状’,后又说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我没猜错,女圣应是明白我到底是哪一边的了。”

姚席眼里升起了希望,“这是最好的时机!若错过了,本官明年一旦被调走,这冤如天的事便再无希望了……”

顿了下又喃喃道:“会成的,会成的……这次老天都在帮咱们。我上次亲自去押粮,潞国公说哪能让一县之长亲自过来?这回云州收复,难民极多,粮食不够吃,他老人家直接点名让梁尽忠与严慰忠亲去,给了我腾挪空间。这回碰上的又是左佩瑜,有她在,一定能成!”

夏书玉眼里闪起了泪花,边上那群女子也是擦起了眼角。哭泣了一小会后,齐齐福身,“八年来,大人忍辱负重,连家人都骗着,装着与他们同流合污,即便不成我们亦无怨言。”

夏书玉侧头擦去泪水,喃喃道:“若还是不成,便是天意。天意如此,便认命吧。”

“胡说!”

姚席怒道:“怎可如此想?!一旦放弃了,那便是真正的永无天日!老夫八年来夹着尾巴做人,充当两面人,德行丧尽,筹谋这么久是为了什么?!!我不信,我不信这天下就没有公义在了!镇国公听不明白,但他的女儿一定能看明白!”

他深吸一口气望向所有女子,“因为她是女圣!她是左佩瑜!盛名之下!!!”

他神情肃穆,口气坚决,一字一顿地吐出了最后三个字,“无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