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好书本快步走出去。
三人坐着汽车来到国营饭店吃饭。
一进门就受到了服务人员十分热情的招待,这年头来吃饭的人不少,坐汽车来的主要是一些高干子弟,而且还不会常来,毕竟公车只能偶尔私用一下。
看着这两男一女仪表堂堂、气质不凡,越发肯定他们出身不俗,而且长相颇为相像。
傅欣扫了眼菜单将几个大菜都点上了,有鱼有肉有蛋,还有白灼虾,要不是谭明月说他们三人吃不了浪费,估计要点一桌子菜。
这顿饭三人没怎么交流,公众场合不太合适,打算等吃完了饭回傅衍那儿慢慢说。
谭明月全程都没怎么夹菜,母子俩不停地往她碗里夹堆得跟座小山似的。
傅欣见她碗里实在放不下了,起身要了一个碗装鲈鱼豆腐汤。
“你读书辛苦,又要奶外孙女,费脑子,待会多喝点鱼汤补补。”
谭明月点点头,又摇摇头,“您吃自己的,别管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想吃什么自己会夹的。早点吃完去傅衍那儿,我下午还有课。”
傅衍笑着说:“姐,叫我阿衍就行了,连名带姓地未免也太生疏了。”
虽然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弟,最近才见了几次面,但傅衍对这位姐姐十分好感。
虽然她长在农村,受尽蹉跎,但是能从绝路中杀出一条生路,有胆有识,还通过自学考上大学,带着一家子进城,要是换成自己出生在这样的环境只能一辈子受家庭受累,当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翻不了身。
谭明月对于他的自来熟有点不适应,不过还是叫了一声阿衍。
傅欣看着姐弟俩关系不错,心里还挺高兴,只是闺女到现在还没叫过自己一声娘。
虽然感觉没有怨恨自己这么多年没有想起她,但又没有母女之间天然的亲近感,不像小时候那样总是喜欢窝在怀里蹭自己的脸就像只爱撒娇的小猫一样。
分开时年龄太小,闺女还不能记事,再重逢时已经二十年了,她现在已经成家了,外孙女都快一岁了,不可能像小时候那般依赖自己。
傅欣心里有些遗憾,不过也为闺女将一手烂牌打得这么好感到骄傲。
她做到了自己当初没有做到的事,在那个老虔婆对她们母女百般挑剔,娘家又不肯让她和谭一鸣分开,觉得离婚太丢人。当时她想过无数次带着闺女离开牛蒡村,也不会杏花村,去一个没人认识她们母女的地方。
可是天大地大,却不知该去往哪里,彼时抗战虽然结束,但是时局并不安稳,社会秩序也不好,一个不慎母女俩都会没命,傅欣不敢去赌,只能苦苦忍着。
要不是掉下山崖,所有人都以为死了,被现在的丈夫救下哪能获得新生,只可惜忘掉了过往的一切,让闺女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罪。
吃完饭喝了汤,谭明月的肚子有些撑。
虽然这一顿饭很丰盛,但胃有点受罪,要是以前吃不完就剩下,可这年代生活水平差,浪费太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