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现在深陷北苑,真论起来,钱葫芦这个晋王府的大太监要比她说话管用得多,怎么会有事求她帮忙。
但若钱葫芦真有难处,她自是不会袖手旁观,她道:“公公太客气了,若是我能做的,我自然愿意帮公公,只是我如今的状况公公也知道,只怕有心无力。”
钱葫芦道:“这件事,娘娘定能帮我。”
他道:“娘娘大约前些日子也听说过,有个怀孕的妇人进了晋王府。”
甄华漪手指缓缓握住,不动神色道:“我有所耳闻,只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钱葫芦继续说道:“娘娘听我说,其实那妇人……”
他将话讲了一半,卡在这里,似乎有什么很难说出口的地方。
甄华漪心中明悟,李重焌做出了那等丑事,连钱葫芦都没脸说,她怨她在那天夜里软了心肠,竟对着李重焌又搂又抱。
她心绪复杂难言,却听见钱葫芦话头一转,道:“照殿下的意思,这母子是都要处置干净的,奴婢实在心中不忍,求娘娘为他们母子二人求个情!”
甄华漪只听得耳边嗡嗡作响。
处置干净……
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她突然想起来,她扇李重焌巴掌的那天,李重焌就说过这样的话,他以为她在意那对母子,向她承诺要将母子处置掉。
她气得头晕,深呼吸了几次才平静下来。
钱葫芦见她义愤填膺,虽为晋王殿下捏一把汗,但趁热打铁道:“奴婢斗胆请娘娘帮忙写一封信,劝劝晋王殿下。”
钱葫芦殷勤找来了笔墨,伺候她写信。
甄华漪写完信后,钱葫芦放下了心,一时嘴快说道:“多谢娘娘,奴婢盼着早日在晋王府再和娘娘见面。”
甄华漪一顿:“你说什么?”
钱葫芦道:“殿下会早日救出娘娘的,日后奴婢在晋王府报答娘娘。”
晋王府?
她怎么能在晋王府?
难道李元璟要重新捡起送妾的心思,而李重焌,就这样将她笑纳?
他们兄弟二人将她究竟当做了什么?
*
隔日,甄华漪又见到了钱葫芦。
钱葫芦愁眉紧锁,甄华漪瞧见他的神色,便明白了,她的那封信并没有钱葫芦想象的有用。
钱葫芦对她高看了,她哪里有本事去左右李重焌的想法。
但钱葫芦仍然不死心,扭扭捏捏对她说道:“殿下说,想要娘娘和他面谈?”
甄华漪笑道:“要我当面求他?”
钱葫芦挠了挠头:“不……不是这个意思。”
甄华漪眼中有清泠泠的冷意:“或是晋王殿下想要当面索取报酬?”
她站起身来,衣裳半旧,青丝如瀑,容色妩媚动人又冰冷似霜,她巧笑道:“那妾定要扫榻以待。”
*
大皇子出生的第三天,宫中为他办了一场喜庆的洗三礼。
满宫喜气洋洋,尤以凤仪殿最为热闹,并没有人知道,大皇子的生母三天前无声无息地死了。
晌午过后,洗三仪式在凤仪殿举行,大皇子裹着朱红的锦绣襁褓,被李元璟亲手抱入金盆之中。
甄贵妃含笑看着,命宫女赐下金银钱,阖宫欢笑声不断。
贺兰皇后端坐在主座之上,笑容有些勉强。
她知晓大皇子的身份,明明是贺兰般若拼死生下的孩子,竟被指鹿为马,装作是贵妃亲子。
贺兰般若可是贺兰恕的亲生女儿啊,而她虽贵为皇后,却只是贺兰家旁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