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修文(1 / 2)

死之眼的咒灵 成渊 17940 字 2023-06-26

在同等马力的条件下, 机车的加速度和直线速度都要比汽车更快,而相对小巧的体型也极其方便在市区赶路。

茶茶强行征用的这辆重机车速度和平稳度都很不错。

飙车违法。但在紧急情况下,以及有充足的能力驾驭机车并且有足够的措施(骨眷属)保障自身与他人的安全的前提下, 茶茶也顾不上别的了。

引擎的轰鸣声堪称震耳欲聋。

过快的风速打在皮肤上非常痛,对于穿着短裤短袖的茶茶来说更是如此,好在她天生体质要比常人更强一些, 倒是还能忍受,但唯一忍不了的是机车在高速行驶的时候往眼睛吹来的风。

这种速度下,哪怕是茶茶掌控的再好, 也必须依赖自己的动态视野。

所以茶茶路途又顺手牵羊了一个挂在摩托上暂时没有人管的头盔。

抱歉——!!

记住了失主摩托临时停放的位置,茶茶在心底大声的道歉,然后毫不犹豫单手把头盔戴上了。

随后便无所顾忌专心加速,眨眼间就从市区开到大道上。

在骨眷属的指引下,她以残影的速度一路远离市区, 走上了人烟稀少的郊外公路。

石沢家以正常车速走了近两个钟的路, 在引擎轰鸣声中全速前进的茶茶从更远的地方触发, 仅仅花了一小时不到的时间。

等开到石沢家名下某座山的山路时,基本上就不需要骨眷属指路了。

——泥路上有非常明显的车辙。

晚上七点十三分,茶茶抵达山麓。

机车的引擎动静太大, 而山野中显然没有路灯安置, 今天的天气又不太好,黑压压仿佛一直在酝酿着雨水的漆黑夜空将星光和月色都遮掩的干干净净……在视觉严重被影响的前提下,茶茶只能降低速度, 摸索着机车车灯的开关, 靠车灯前行。

等看到了山林远处唯一开着灯的建筑物时, 茶茶便将灯关掉、把车停好, 然后由变为了骨狼的骨眷属牵引着, 无声朝那边潜行。

这里有通讯信号。

她把定位发给了卯生。

随后,便焦急不安的蹲在灌木丛里,目光死死盯着那栋建筑。

从外观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对。

也没有什么咒灵的气息……如果有的话,大概也只是一两只四级的小诅咒,数量太少也太弱,就和街上路过的诅咒差不多的低存在感程度。

不是咒灵事件。

茶茶和通过骨眷属的五感察觉周围状况的卯生不约而同的判断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多了。

「茶茶,你躲起来,让骨眷属进去。」

已经抵达东京,正在全速往茶茶的位置赶去的卯生发了短信。

茶茶却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反应,而是定定的看着别墅方向,然后扭头看向骨眷属。

“爸爸,弥里和佑介被分开了是么?”

骨眷属歪了歪脑袋,然后点了下头。

“那么,出于效率考虑,我们也分头行动。”

茶茶刚想绕路钻出去溜进别墅,就被大惊失色的骨狼轻轻咬住衣角。

「等一下,茶茶,你没有武器!!!」

这条短信用了足足三个感叹号表达情绪。

“没事的,毕竟不是咒灵事件,没有咒具也没关系。”

茶茶轻轻把自己的衣角拽出来,“爸爸你也知道,我不会做盲目冲突的事,我对我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不管是爸爸教我的还是我在侦探社学到的知识,都已经足够我自保并且解决大部分人……而且,我的潜行是学的最出色的哦?不会被轻易发现的,我会充分利用这一优势。”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神...

情认真,“最重要的是,弥里和佑介才六岁,爸爸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就意味着……他们等不及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而导致他们得不到及时的救援而出事……我这辈子不会安心的。”

“所以,请让我去吧,我是出于我自己的考虑决定行动的,扬长避短是我的强项,我保证不会掉以轻心。”

“更何况,爸爸的本体很快就会赶过来吧?”

茶茶扬起灿烂又自信满满的笑容。

她暖棕色的神情不带半点退缩。

马不停蹄赶路的卯生咬了咬牙,低头看向依旧还没有收到五条悟恢复的手机。

最终他叹了口气,操纵着茶茶身边的骨眷属,将其分离成两部分——分离出来的那部分,在茶茶面前缓缓变成了一把白色的骨质打刀。

是的。

流落在外的骨眷属,是可以将自己分成两半的。

但从骨眷属上分离出来的部分,到底和从卯生本体体内分离出来的不一样。至少前者不会变成第二只骨眷属,而是成为纯粹的「死物」。

——彻底脱离卯生的控制,无法被本体感知操纵不说,就连维持存在的咒力也最多只有原骨眷属的一半、无法从本体那里持续补充能源的「死物」。

所以,骨眷属的自我分离只能够制造骨兵器这种不需要本体操控的物品。

等这个「死物」的咒力消耗完之后,还会直接消失。并且,被分离出一部分的那只骨眷属的实力上限,也不可避免的会跌一个等级。

卯生很少会这么做。

但现在显然迫不得已。

「要小心。」

“我知道。”

茶茶拿着那把打刀,严肃的点头。

骨眷属先一步潜入了别墅。

茶茶要更小心一点,毕竟这种大别墅,基本上肯定会有监控。

不知道有没有人一直看着摄像头。

茶茶尽可能的避着走,避不开的也会拿着事先准备的石子以异于常人的力气将其镜头破坏。

说起来,茶茶至今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本该被收养好好照顾的小龙凤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然后陷入了生死危机?

卯生实际上也不清楚。

孩子们祈祷的内容实在是太过断断续续、没头没尾,显然,过度的恐惧与绝望影响到了他们的理智和条理。

最糟糕的是,在数分钟前,他就只能听得到弥里的祈祷了。

他们想不通。

哪怕到现在,北泽家也还没有第一时间怀疑到石沢夫妇身上,反而担心那对夫妇是不是已经先一步出了事。

石沢夫人表现的实在是太好了。

而那对小龙凤胎在他们上次探望时的状态也非常的完美,一看就被照顾的很好,表现的也很依赖石沢夫人。

「他们互相爱着彼此。」

在敏锐的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茶茶咬着刀,第一时间轻巧的撑着墙将身体稳在高处死角,然后看见一脸“温柔幸福”的石沢夫人哼着歌从一扇门出来之前……她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温柔的,幸福的石沢夫人。

——拎着一小袋血,拿着一小把刀,身上也沾染也一点点血迹。

茶茶愣愣的看着石沢夫人的表情。

无数的情报飞快的冲进她脑袋里,最终的「结论」让她缓缓睁大了眼睛,寒意几乎是一瞬间就从脊骨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犯了很大的、不容饶恕的、最糟糕不过的错误。

会爱着彼此的不只有温柔善良的养父母与积极生活的养子...

养女。

还有善于伪装别具用心的屠夫,和被蒙蔽了的羔羊。

石沢夫人被自上而下的袭击猝不及防的按倒在地上。

茶茶瞳孔紧缩着,面无表情的按住了石沢夫人的手臂,结实有力的腿部将人的关节摁住。

“那是谁的血?”

茶茶轻声开口问。

石沢夫人在愕然后一点点侧过脸,看到了少女的神情。

“哎呀,是你啊。”

“那是谁的血?”

“不请自来可不礼貌,我还没有准备招待你的东西。”

“那是谁的血?”

石沢夫人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似乎完全不觉得不安,“不过,我倒是更希望你暂时不要过来打扰我们一家的幸福……”

茶茶干脆利落的折断了对方的四肢。

这肯定会很痛,但是石沢夫人却只是惊叫了一下,然后发出了异常的喜悦笑声。

……疯子。

断了对方四肢,还把对方的手机等通讯工具破坏掉的茶茶站起来,心跳如鼓的推开了石沢夫人先前出来的房间。

那里有个通往地下室的隔板。

走过去,打开隔板,往下看。

下方,昏暗的灯光下,是蜷缩着的小女孩。

浑身割伤、淤青,手腕还有一道极深伤口只被简单包扎止血的伤口。

……像只被放了血、即将被烹饪献祭的羔羊一样。

茶茶敏锐的发现对方腿上被绷带缠绕着的部分,有可疑的凹陷、不平处。

几乎难以呼吸。

喉咙快要抑制不住怒吼。

牙齿已经控制不住的发出了咔吱咔吱的声音。

难以置信和痛苦与愤怒将内心填满。

那个女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弥里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走出战争的阴影,好不容易才打起精神选择拥抱自己的新生、选择对新家庭付出信赖与爱。

茶茶咬破了自己的下唇,血的味道勉强让她忍住了眼眶转动的水珠。

“离开她。”

石沢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缓慢的爬了过来,哪怕四肢被折断,痛感让她留下冷汗,但这个女人还是一点点爬了过来,在门口神情可怕的盯着茶茶。

“那是我的女儿哦?她在感受着最美好的幸福,不要打扰她啊,外来者!”

幸……福?

茶茶的神经绷断了。

“你这个疯子,你管这样叫做幸福吗——!!”

如被惹怒的狼一样发出咆哮,棕色高马尾的少女狠狠一刀刺进了女人的肩膀。

“当然是幸福了。”

被看不见的东西刺了一刀,反而在抽痛中露出向往神情的女人说道:“痛苦,憎恨,悲鸣……这才是幸福的证明啊,会因为这些而热血沸腾,会因为这些而产生反应,会因为这些而感到至高无上的愉悦,身体和情绪是不会骗人的,这难道不是幸福与爱吗?”

时时刻刻盯着对方神情的茶茶万分震惊的发现,哪怕是这个时候,这个女人的神情也是一派真诚和温柔。

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她是真的……拥有和正常人截然不同的价值观。

无法理解。

光是试图理解就已经让少女喘不过气。

“少把你的扭曲强行加在其他人身上——!!”

“不!天慈比命大人不允许我们违背本心!”

石沢夫人狂热的说:“要忠于本愿啊,我的与众不同是正常的,我的认知也是正常的,我的一切行为都是被允许的...

,我要排除万难去做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掩盖和忍耐才是不被天慈比命大人容忍的事情!”

“天慈比命大人要求的爱与付出我也做到了,我多么爱着那两个孩子,我可以将一切都付出出去,这是我和丈夫这辈子最认真对待的盛宴,弥里和佑介会经历我们花了一个月时间准备好的节目,在感受完人间能够体验的「最棒的幸福」后,就可以前往天慈比命大人身边拥抱最永恒的快乐,你们才是,凭什么——”

闭嘴。

这种扭曲的谬论,我才不想要听。

你也不要再胡说八道……弥里还在这里啊!

这么想着,茶茶瞳孔紧缩、神情紧绷的按着对方的头,几乎是全力将其狠狠的砸在了地面。

轰!!

木质的地板凹陷了下去,裂纹蔓延。

而血液也从女人的头部流出。

带上还带着笑容的女人一动不动的失去了意识、昏迷了过去,滔滔不绝的扭曲谬论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