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色的壁纸,看得瞿新姜差点两眼一黑。
她再次被傅泊冬惊着,生怕傅泊冬会把这间房也刷成藕粉色,她会被困在一个藕粉的空间里,就连气息也染上色。
近十一点,刘姨提醒她时间快要到了。
瞿新姜身上还穿着睡袍,心想既然要出门,那她得换衣服才行,可傅泊冬必然不想看到她又穿上昨天换下的衣服。
除非,刘姨能很快把衣服洗干净,又很快烘干。
她坐在椅子上,垂头看着身上的浴袍,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去换衣服。”门外陡然传来一个声音。
瞿新姜回头,看见穿着正装的傅泊冬正站在门外。
明明只是一个视频会议,傅泊冬却还要换上正装。
仔细一看,傅泊冬连头发都是整理好的,脸上还化了简单的妆,显得精致又优雅。
瞿新姜不大自然地说:“我没有衣服了。”
“跟我来。”傅泊冬转身。
于是瞿新姜又跟着进了傅泊冬的衣帽间,她紧张地看向最外层紧闭的柜子,生怕傅泊冬会把那件藕粉色的裙子取出来。
幸好没有,傅泊冬拉开柜子,拿出一套衣服在她身前比了笔,随后按进了她的怀里。
瞿新姜连忙接住,在傅泊冬合上柜子的时候,她余光一扫,看见了一些……不太应该出现的东西。
上回匆忙一瞥,似乎看见的也是这样的冰山一角。
一些过于私密的物品,像是什么重要物一样,被整齐有序地摆放悬挂着。
如果她没有记错,上次傅泊冬打开的似乎并不是这一侧的柜子,可想而知,这样的东西该有多少。
也许这样的物品并没有多大问题,但奇怪是,傅泊冬并没有把它们和自己的衣服分类摆放,虽然井然有序,可很随性地把它们放在了一个触手可及的地方。
傅泊冬像是在确保,无论她打开哪个柜子,都能很快拿到她想要的。
瞿新姜怔住了,下一秒惶恐地别开眼,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傅泊冬的目光却停留在她的脸上,用很平静的语气说:“看见了?”
瞿新姜不敢承认,然而面色已将她的思绪暴露得彻彻底底。
随即,一声浅笑,冷淡清冽。
“我之所以会当着你的面拉开柜子,就不怕你看见,你遮掩什么。”傅泊冬冷白的手还按在柜子上。
瞿新姜忙不得垂眼,“我没有遮掩。”
可傅泊冬还在看她,那一动不动的模样,倒像是在思索什么。
很快,柜子再度被拉开,里面的物品一展无余。傅泊冬虚虚环起手臂,穿着一丝不苟的裙装,冷淡地注视起柜子里的物件。
“去换吧,到外面去。”傅泊冬说。
瞿新姜走出了衣帽间,犹豫了一阵后没有拉上隔间的门,因为傅泊冬还在里面。
她走进浴室,拉开睡袍的衣带时,竟有一种古怪的羞耻感,即便浴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就好像是——
除了心事,她全部袒露着,羞耻而畏怯。
瞿新姜换好衣服后,慢腾腾走回了衣帽间,别扭地整理了一下衣领,一边用余光打量傅泊冬的神色。
傅泊冬面朝着柜子,对她来说,柜子里那些物品好像只是寻常到不能更寻常的东西,她的神态冷静从容,似是在衡量物品的价值。
瞿新姜的心砰砰直跳,总觉得傅泊冬会拿出点什么。
然而傅泊冬什么也没有拿,就这么关上了柜子。
瞿新姜很庆幸,傅泊冬有着这疯魔一样的守时观。
穿在瞿新姜身上的套装还算合身,两人身高体型相仿,只是这风格与她平时穿的截然不同。
贴身而穿的衣物,无形中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瞿新姜莫名觉得衣服上还残留着傅泊冬的体温,没被焐热的衣料是冰凉的,和傅泊冬本人一样。
傅泊冬转身,“我在楼下等你,十分钟够了吗。”
“够了。”瞿新姜连忙点头,看着傅泊冬出了衣帽间,忍不住把手机拿出来,想找林珍珍说上几句话,可想想又憋住了,这些并不是能说的。
十分钟。
她简单地抓了抓头发,又抹了点粉底,用指腹沾着傅泊冬的口红涂上了自己的嘴唇。
这十分钟里,每一秒她都不想浪费。
瞿新姜捧着手机,突然收到了傅泊冬发来的消息,她心虚极了,刚想垂下手,发现傅泊冬发的是个视频。
山景别墅的玻璃幕墙里站着一个人,距离太远,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可观其举动很是焦灼,正不管不顾地拍打着玻璃。
另一面没被拍打的玻璃陡然爆裂,碎片全砸在了楼下的车上。
瞿新姜认出,站在玻璃幕墙后的是宗烨。
「电路出了问题,智能锁也坏了,手机还恰好没在手边,这说明什么。」
瞿新姜下意识觉得,那是傅泊冬做的。
但是傅泊冬却说。
「说明运气很关键。」
瞿新姜打字问,视频是谁拍的。
「是恰好没有离开的园艺师。」
这确实挺巧的,什么都让宗烨碰上了,还被拍了下来。
瞿新姜既觉得大快人心,又不免犯怵。
「可我的运气也不怎么好。」
「你想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