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新姜干燥的唇一张,声音带颤:“可以。”
傅泊冬举起瞿新姜的手,注视着对方那双瞪得通红的眼,“如果难受,你在我的肩上拍三下。”
瞿新姜的手被牵引着捂在了自己的嘴上,眼睁睁看着身前女人埋头而下,叼起她锁骨上的皮肉。
瘾之所是瘾,是难以戒掉,不定时发作,像白蚁一样,一点一点地摧毁一个人的自控力。
瞿新姜很怕傅泊冬会在这里做些什么,幸好傅泊冬只是在用牙轻轻研磨着她的皮肉。
身后的镜子很快被焐热,不像刚贴上去时,碰一下就一个激灵。
瞿新姜仰起头,眼泪一滴滴掉落,打湿了傅泊冬的头发。
傅泊冬却无动于衷,好似分不出心来做别的事情,她一向很专一。
柔软的布料因两人接近而压上瞿新姜的胸腹,瞿新姜被傅泊冬和镜子挤在中间,捂着自己的嘴唇,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还是怕,却远没有头一回那么怕。
突然间,瞿新姜也强烈地渴盼治病,她受不了外物在脖子上的一点点压力,惧于触碰身上那道疤。她不知道除此外她还有什么病症,但她也想治病。
过了一阵,傅泊冬放过了她,取了一张抽纸,很轻地擦拭起自己的唇角。
瞿新姜倚着镜子润红了眼,手还捂在唇上,轻轻吸着气。
傅泊冬给她递了纸,“会难受吗。”
瞿新姜自欺欺人地摇头,幅度细微,演技拙劣,如果完全按照协议,她连标准线都达不到。
“试吧,合适就买上。”傅泊冬靠在门上,虚环着手臂,眸色含着少见的温柔,这样的温柔,出于满足。
但很快,她闭起了眼,眼里刹那间的温润被遮得完完全全。
瞿新姜看了傅泊冬一阵,见对方的双眼闭得很严实,才拘谨地把自己套在昂贵的衣服里,小声问:“怎么样。”
“转身自己看。”傅泊冬睁开眼。
瞿新姜转身,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红得出奇的眼,眼梢下的粉底略微脱落,她抬手抹了一下,把粉底上的泪痕遮去。
衣服是合身的,这家的风格一向很适合她。
“怎么样,喜欢吗。”傅泊冬问。
瞿新姜点了一下头,把挂着的衣裙都试了一遍,漂亮的设计,高档的布料,必然是喜欢的。
“都拿上。”傅泊冬推开门,在瞿新姜的注视下取出卡,放在了柜台上。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瞿新姜在别墅里略微不安地度过,仅仅是不安,因为傅泊冬出国了。
傅泊冬出国两天,这两天里,只有刘姨和她在别墅里。
文肃星和宗烨大概真被治了一番,林珍珍再没有受到威胁和骚扰,家门口的监控里也没有出现过行踪奇怪的人。
她闲来无事就会直播,直播间的粉丝稳步上涨,算不上多,但也不少,只是榜一的老板没有出现。
刘姨每天都会出门散步,买菜,门开开合合的,看起来十分自由,但瞿新姜不会去自取其辱,她知道门不会为了她开。
所幸傅泊冬的别墅很大,她用来直播的房子外还有露台,空气十分清新,也不是那么不好忍受。
除了不能出去,也不能放吵闹的音乐,什么都好,好到她觉得自己有了习惯的苗头。
只是一切好得太虚假了,瞿新姜享受着,心里并不觉得踏实,她头一回陷进这样的沉思里,思索她可以做点什么。
她得做一点什么,才能显得有意义,才能像林珍珍那样,每天不至于过得浑浑噩噩。
可是她向来没有目标,也不知道该怎么找目标。
直播时,屏幕里除了她外,小半个房间也被纳进了镜头中。
公屏上有人问,这是你家吗,好漂亮。
瞿新姜觉得之所以有人觉得漂亮,是因为傅泊冬让人把墙刷成藕粉色,身后还放了一些盆栽置静,营造出一种很高级的感觉。
除了这藕粉色的桌椅,其实一切看起来都很高级。
瞿新姜犹豫了一阵,小声说:“是我在住的地方。”她还没有胆大到敢说这是自己的家。
「一个人住吗?」
瞿新姜又踟蹰了,她的所有思绪总是会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不是,有阿姨。”
「听不出你的口音,你是哪里人?」
“廉城。”瞿新姜说完皱了一下眉,随后又觉得廉城这么大,说说也没什么关系,于是又舒展了眉心。
话音方落,不少人在公屏上说自己是廉城人,希望有机会能碰见她。
瞿新姜讷讷开口:“我很少出门的。”
「多出来走走不好吗,可以试一下室外直播。」
瞿新姜硬着头皮说:“不太好,家里管教很严。”
当天夜里,别墅的主人回来了。
傅泊冬是在夜里两点回到的,外面下了雨,身上带着寒意。她进门换了鞋,把身上有些湿润的外套递给了刘姨,抬头时朝客房投去一眼。
刘姨会意,轻声说:“已经睡下了。”
傅泊冬点头,缓步走上了楼。
刘姨站在楼下,手弯上挂着那件被雨水打湿的大衣,眼笑得弯弯的,像是特地做过什么嘴角提拉的整容手术。
上楼后,傅泊冬没有进书房,也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敲了瞿新姜的房门。
瞿新姜顿时被惊醒,顺手打开了床头灯,睡眼惺忪地走去开门。
门外的人逆着光,高挑而纤细,浅灰色的打底很贴身。
瞿新姜抬手揉眼,随即才看清傅泊冬那张冷淡妍丽的脸。
傅泊冬没说话,而是走近了一步。
她每走近一步,瞿新姜又退一步。
踏进门后,傅泊冬反手关上了门,链条从肩上滑落,包跌落在地。
橘黄的光昏昏暗暗。
瞿新姜退着退着腿就撞上了床边,顺势坐了下去,仰头看着面前的人。
“瞿漛给你继母的孩子留了不少东西,我大概知道你这个便宜弟弟现在的位置了,窦灵芳在牢里过得不太好,你想去见见她吗。”傅泊冬低着头,眼里映着昏黄的光,语气里藏着影影绰绰的烦闷。
“只是我现在也不太好,需要你哭的时候到了。”
瞿新姜问:“现在就要哭出来吗。”
实在是太突然了,情绪一时间还没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