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傅家老宅啊?」
瞿新姜正想打字的手一顿。
「嗯。」
「你不是不喜欢傅家老宅吗,你在那里会不会觉得难受?」
瞿新姜想了想。
「来之前是挺怕的,到了之后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林珍珍发来一个倒地的表情。
「行吧,没什么问题就好,如果觉得不舒服,还是回廉城吧,说起来,傅叔叔怎么了?」
瞿新姜思考了一阵,犹犹豫豫地打字说,傅文咏生了很重的病。
林珍珍放过来一个“啊”字,对于覃傅两家的情谊,她还是有所听闻的,只是到了傅泊冬和瞿新姜这,似乎就变了味,如果傅文咏真的病重,那瞿新姜前去看望也无可非议。
「生病很难受,希望傅叔早点好起来。」
过了一阵,林珍珍又发。
「所以傅泊冬也在吗。」
「她也在,她和明婧阿姨在医院,我在老宅。」
瞿新姜回。
林珍珍可能猜到傅文咏的病不是那么简单,于是把话题给绕开了。
「那你回来之后给我说一声吧,我们下次再约饭哦。」
聊完,瞿新姜躺了一会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到了天黑才起来,中途出了一身的汗。
醒来时,她抬手摸了一下额头,冰凉凉的,烧好像已经退了。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过,也不知道傅泊冬和明婧回来了没有。
瞿新姜趿拉着拖鞋进了浴室,洗了个澡,头发高高挽起,洗澡时有一绺沾到了水。
她裹了厚实的睡袍出了浴室,想着下楼找点什么吃的,那一绺垂下来的湿发在身后晃晃悠悠。
楼下亮着灯,年轻的女佣大概到了回家的时候,屋里看不见什么人影,只有两位年长一些的还在。
瞿新姜想去看看冰箱里面有什么,走近时看见饭桌边上坐了人,是傅泊冬。
傅泊冬听见趿拉拖鞋的声音,咽下后才回过头,“好点了吗。”
瞿新姜讷讷说:“好多了,应该退烧了。”
餐桌上,傅泊冬的面前放着煎好的羊排,看起来才吃了两口。
傅泊冬朝远处年长的女佣招手,“陈姨,家里的体温计在哪里。”
陈姨笑了一下,“我去取来。”
瞿新姜坐在了一个离傅泊冬不远不近的位置,没有远到隔桌相对,也就隔了一个位置。
傅泊冬没说什么,垂着眼切羊排,“饿了吗。”
“有点。”瞿新姜又撒谎了,其实不止一点,她从白天睡到了现在,午饭没吃,其实饿得有点难受了。
傅泊冬切羊排的手一顿,看见陈姨拿着体温计过来,吩咐说:“做点清淡的,再榨个果汁。”
陈姨把体温计递了出来,转身进了厨房。
这体温计是夹腋下的,傅泊冬甩了两下,伸到了瞿新姜面前,“会用吗。”
瞿新姜接了过去,“当然会啊。”
体温量好,果然已经恢复正常。
傅泊冬又继续切羊排,“陈姨说你睡了一天了,你今天没吃什么,所以先吃点清淡的,如果想吃羊排,明天让陈姨给你煎。”
瞿新姜飞快地把目光从傅泊冬面前移开,舌尖抵了一下脸颊,“好。”
过了一会,陈姨把熬好的粥和榨好的果汁端了过来。
瞿新姜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粥,差点被烫着了舌头。
傅泊冬放下刀叉,陈姨见状把烫热的毛巾递了过去。
她边擦着手边说:“你明天可以去医院看看你傅叔叔,然后我会让司机把你送回廉城。”
瞿新姜愣住。
傅泊冬又说:“助理也会安排好时间,带你去报名,节目组那边我打过招呼了,我把你在校时候的音频发了过去,导演听后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但你还是得去一下报名现场,走个流程。”
这一番话下来,瞿新姜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因为傅泊冬安排得太过妥当了。
傅泊冬把擦了手的热毛巾放在了桌上,十指交叠着撘在桌边,“你不用担心什么,明天助理会提前告诉你该做什么,结束后司机会把你送回岭洋。”
瞿新姜垂着眼,唇微微抿着,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
可能是因为傅泊冬安排得太过妥当了,她感觉自己像是皮影戏里面的小人,并不需要多余的意识。
傅泊冬看她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迟疑了一下才问:“你是觉得还有哪里不妥?”
“没有。”瞿新姜舀了一勺粥,吹凉了含进嘴里。
傅泊冬点头,“没有就好,一会吃完了早点休息,我得去处理一些工作的事情。”
瞿新姜侧着头看对方起身,把含在嘴里的粥咽了下去,“今晚还要……帮你吗。”
边上还有佣人站着,她不敢说得太明显,因为她和傅泊冬之间的关系,暧昧到非比寻常。
傅泊冬站着,垂视时目光柔和了许多,“今天足够了,不用。”
然后瞿新姜看着傅泊冬上楼,用勺搅了一下碗里的粥。
陈姨在边上微微弯腰问:“是粥的味道淡了吗。”
“没有,”瞿新姜连忙说:“很好了。”
吃完,瞿新姜坐在客厅里玩了一会手机,还调成了静音,省得吵着了傅泊冬。
陈姨给她拿了张小毯子盖腿,还取了一些小零食过来,“小姐说您喜欢吃这些,我下午时去买了一点。”
瞿新姜看着碟子里的干果和果冻,欲言又止。
她打开了林珍珍的聊天框,把报名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打字的手顿了好几次。
「就是这样,可是傅泊冬安排得太周密了,她还找到了我在学校的音频,似乎替我打点了许多……我不想这样的,她是不是觉得,凭我自己的本事,做不到这些?」
过了好一会,林珍珍才回复了她。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觉得,像傅泊冬那样的人,她可能比较喜欢万无一失,对于自己的事情,她大概也会提前把一切都安排稳妥。更何况,你唱得那么好,她怎么会信不过你呀。」
「我不知道。」
「你在傅泊冬面前,是不是把自己贬低得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