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韵下意识去看江横，江横神色淡然，一点也没有要露馅的紧张感，挑起眉梢说：“有吗？”

“有啊。”杨郁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不爱吃笋的吗？片片笋是虞韵姐吃火锅必点的，还有这个虾滑……”

他细数了好几种，常见的不常见的，虞韵喜欢在火锅里放的食物。

听他说完，江横呷了口水，语气悠悠：“那还挺巧。”

杨郁：“……”

他说这么多，是为了让他说挺巧这两个字的吗？

蓦地，虞韵手机里收到几条微信消息。

趁着杨郁他们还在点菜，她点开，是乔亦瑶和杨知意在群里@她。

杨知意：「原来江横还是个贴心弟弟。」

乔亦瑶：「@一朵云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你和弟弟的关系转换转换。」

杨知意：「@一朵云我极度赞同，这样的弟弟你放过了，以后可就遇不到了。」

……

虞韵看完，当着两人的面什么也没回，神色自若地把手机塞回了包里。

乔亦瑶：“……”

杨知意：“……”

少顷，菜单转到虞韵这里。

杨知意递给她，“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

虞韵没接，很轻地笑了下说：“没有。”

乔亦瑶：“你看都没看就说没有。”

“杨郁刚刚不是说了吗？”虞韵抿了口水，抬起眼看向斜对面的人，不紧不慢说：“江横弟弟口味和我一模一样，他点了我喜欢吃的，我应该不用再重复下单吧。”

说到这，她稍稍顿了顿，直勾勾盯着江横，“是吧江横弟弟。”

江横坦坦荡荡回视，与她的目光交缠在一起。

两人的视线，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所牵引，直直撞上。

好一会，江横才挑起唇角笑了下，说了句：“是。”

虞韵收回视线，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就这些，不够我们晚点加。”

“好的，稍等。”

服务员出去后，包厢里安静了几秒。

很快，杨知意率先挑起话题，问他们什么时候期末考试，她好提前订请大家泡温泉的酒店。

听到这话，杨郁幽幽：“姐，你也太不关心我了吧？我上个月就和你说了，我们十号前后左右几天考试。”

“哦。”杨知意没一点愧疚感，“忙忘了。”

她笑道：“那哪天能考完？”

吴右：“十二号。”

乔亦瑶算了算，“正好周五？那周六就去泡温泉滑雪？”...

“也不用那么急吧。”他们宿舍四人都是本地人，杨郁想了想，“你给我们两天休息时间再去。”

杨知意是没意见，她看向其他几位男大学生，“你们呢？”

其他几人也没意见。

倒是乔亦瑶想起了一个事，“你海选是什么时候？”

瞬间，所有人目光集齐到虞韵这儿。

虞韵想了想，“好像是十号。”

“好像？”杨知意哽住。

虞韵失笑，“十号。”

“啊？”乔亦瑶蹙眉，“十号啊。”

虞韵点头，“有事？”

乔亦瑶点头，“之前答应要去一剧组客串，正好安排在五号到十号之间。”她思忖了会，看向虞韵，“我尽量赶回来。”

“不用。”虞韵哭笑不得，“你们忙自己的，只是个海选，暂时还不需要亲友到现场加油打气。”

杨知意睇她一眼，“谁说的？”

她轻哼，“你放心，我一定把十号这天挪出来陪你去参加海选。”

这话刚落，杨郁在斜对面蹦出一句：“姐……十号是奶奶生日，你要回家吃饭。”

杨知意：“……”

她又忘了。

虞韵看她僵硬的神情，忍俊不禁：“你还是回家陪奶奶过生日吧，海选真不用陪我。”

“我白天陪你，晚上再回家陪奶奶过生日。”杨知意当即决定。

虞韵哭笑不得，也不再试图说服她。

按照她对杨知意奶奶的了解，她在生日那天早上，应该就会被喊回家帮忙。所以现在这会，说什么也不定。

-

吃过一顿还不错的火锅，虞韵和乔亦瑶再次折返回杨知意店里帮忙。

杨郁他们一群大男生在店里待不住，决定去玩玩游戏机。

虞韵刚到店坐下，江横的消息便过来了。

他问她几点回去。

虞韵扬了扬眉，嘴角噙着笑回他：「怎么。江横弟弟今天要跟我回家？」

江横：「看虞老师让不让我跟。」

虞韵：「不让。」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察觉不出今天江横这一连串怪异的举动。

他或许不是真的想让两人关系曝光，但要说他没存点逗自己玩的心思，在外人面前撩自己的心思，虞韵是不信的。

江横：「哦。」

不知为何，虞韵从他这个字里，看出了一丝丝委屈。

她忍笑：「不挣扎一下？」

江横：「生气了吗？」

虞韵：「生气谈不上，但稍稍有点不爽。」

不爽自己刚刚反应不快，顾虑太多，没能及时回击。

江横：「知道了。」

虞韵：「？」

江横：「我晚点来找你。」

虞韵：「什么意思？」

这消息发出去后，对面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过了好一会，江横给她发了条语音。

虞韵塞上耳机点开，耳朵里钻进他低低沉沉，有些沙哑的声音。

“既然是我让虞老师不开心的，那虞老师要不要给我一个补救的，”他故意停顿了下，把后面的话说完，“让她开心的机会。”

莫名的，虞韵听懂了江横的暗示。

她耳廓一热，顺势将耳机取了下来。

...

她抿唇，盯着那条语音半晌，敲字回了句：「对自己这么有自信？」

江横给她丢了个问号。

似乎是在问，我对自己有没有自信，自信从哪儿来，虞老师应该很清楚。

虞韵噎了片刻，摸了摸发热的耳朵，全身燥热地按下语音键：“那我就勉为其难给江同学一个机会。”她学他停顿，语带挑衅，“希望江同学今晚好好表现，不要让虞老师失望。”

“……”

-

晚上八点，虞韵和乔亦瑶杨知意两人分开。

她驱车驶出地下停车场，路过某个公交站台时，踩下刹车。

江横裹挟着夜色钻入她车内，和她一同前往。

车内静悄悄的，江横没说话，虞韵也没出声。

安静了会，她自己先不适应了。

虞韵偏头看了眼旁边人，“杨郁他们回学校了？”

江横嗯了声。

虞韵挑眉：“你不回去，他们没问你？”

“问了。”江横侧眸看她，直接把她想知道的告诉她，“我说我回家。”

“……”

闻言，虞韵扬了扬眉：“他们相信？”

“嗯。”

虞韵哦了声，安静了会，又鬼使神差地蹦出一句：“你用这个理由，骗了他们多少次？”

“……”江横稍楞，仔仔细细琢磨了下她问这话的深层含义在哪。

想明白后，他轻翘了下唇，目光灼灼望着虞韵说：“一次。”

虞韵没多想，似笑非笑看着他，“一次？”

江横：“一个人代表一次。”

虞韵怔住，猛地明白了点什么。

江横的意思是——他用这个理由骗室友，只在虞韵身上发生过。换句话说，他只和虞韵约过。

两人都是聪明人，有些话点到为止。

虞韵舔了下唇，慢吞吞地哦了声。

江横直勾勾盯着她，挑了挑嘴角，“虞老师还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虞韵：“……”

她觑他一眼，明显不信：“真的？”

江横点头。

虞韵沉吟半晌，“我想想。”

江横：“行。”

要到家门口时，虞韵忽而开口：“拒绝过多少个跟你表白的女孩子？”

“？”

江横完全没想到，她想问的是这个。

他一脸不解地看向虞韵，“嗯？”

虞韵：“记不清了？”

江横沉默。

虞韵扬扬眉，又换了个问题，“之前吴右说他女神跟你表白过，那个女神漂亮吗？”

“……”

江横偏头，目光深邃地盯着她看，没立即搭腔。

虞韵也不紧张不着急，任由他打量。

没一会，车辆开进院子。

虞韵熄火，两人下车。

进屋前，虞韵又问了句：“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江横：“好像还可以。”

“好像？”虞韵换上鞋。

“印象不深。”江横如实告知。

虞韵一脸不信。

江横低低一笑，忽而俯下身来，拉近和她之间的距离。

“虞老师。”他唇角弯起弧度，“你确定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虞韵回望着他，明知故问：“那不然，要浪费在哪种事情上？”

江横笑，将她抱起到最近的桌上...

，俯身靠近，“当然是……”

他含住她唇，含糊不清地说：“哄虞老师开心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