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随着这一句话, 房间里原本旖旎的气氛,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傅时浔如蒙着水光的眼睛, 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她。
窗外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传了进来。
客厅的窗帘并没有被拉上,只开了一盏夜灯, 光影笼在客厅和阳台的交汇处。而阳台的另一边,是一截银白色月光照亮的地方。
月影婆娑,今晚所有一切都美的让人沉醉。
包括彼此的眼前人。
阮昭俯身吻上他的唇, 她在他耳畔低语道:“那还等什么。”
傅时浔眼眸微缩,喉结滚了滚, 直接将人拉起来,两人这一路相拥而行,半路上差点儿绊倒客厅里的一个摆件。
跌跌撞撞到了房门口, 傅时浔反而没着急打开, 直接将她按在房门上。
阮昭身前是男人坚硬宽阔的胸膛, 身后是冰凉的门板。
她外套早已经脱了, 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
傅时浔低头又咬了她嘴唇一口。
这会儿阮昭算是发现了,哪怕再冷淡的男人, 在这种时候, 骨子里的那股侵占性都会毫无保留的展现。
阮昭感觉自己的腰,被他死死的掐着。
“昭昭。”他喊了一声阮昭的名字, 低沉的气音, 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
阮昭正要应他,可是他的鼻尖低头蹭了下她的耳垂。
两人之间也会各种亲吻, 几次下来,他就知道耳朵这一块, 是阮昭的死穴,稍微碰一碰她就会受不住。
可这会儿岂有地方让她退让,身后是结实的门板,她整个人被傅时浔环抱在怀里。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房门应声打开。
傅时浔将人半抱进房间之后,阮昭终于腾出机会说:“先去洗澡。”
紧接着,她就被拉入了旁边主卧自带的洗手间里。
头顶暖气被打开,嗡嗡嗡直响,阮昭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同处浴室这个状况,哪怕性格坦荡如她,这一刻都忍不住要将面前的男人推出去:“我先洗。”
傅时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噙着笑意,手指轻轻滑过她的嘴唇。
“一起洗。”
阮昭微瞪大双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么浪的话,是出自他之口。
回头她要问问,今天这喝的到底是什么酒。
确定里面没放错东西吗?
平时这么冷淡的一个人,此刻完全大变样。
可很快,她的思绪就被扯了回来,因为眼前的男人似乎有点儿嫌热,解开了衬衫的第一粒纽扣。
大概是喝了酒的关系,他本来过分冷白的皮肤,泛着红晕。
阮昭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可是她的眼睛闭上,耳朵却没办法堵住。
她听到,又一声低笑,又是那种撩人至极的气音。
很快,周遭凉了下来,冬季里本来就冷,哪怕头顶上暖气开的十足,依旧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浸泡在冷水里,更何况浴室里的墙壁都是瓷砖的。
往上一靠,她被透骨寒凉,刺激的浑身一颤。
紧接着身体感觉到来自他的温热,阮昭微闭着眼睛,环住他的腰身。
哗啦啦的水声,在耳边响起。
登时,那种冷热交加的感觉,让阮昭有些难耐。
身前的人再次低头寻上她的唇,但这次他很快松开,因为他的唇渐渐往下,耳畔不仅有着水声,还有他早已经紊乱的呼吸声。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冷淡又骄矜的傅时浔。
也不再是扎寺里那个隔着窗棂,跟她对视的男人。
他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走了下来,不再是那...
样一副远离红尘世俗的模样,而是真实的让她感受着他的强势。
直到男人再次抬起头,低声喊道:“阮昭。”
阮昭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的短发早已经被热水淋湿,过于浓密的眼睫上挂着一颗颗小水珠,眼睛在热气腾腾中直勾勾的盯着她。
“看着我。”他低声命令道。
阮昭早已经有些承受不住,被迫勾住他,此时再望向他。
却险些要被他眼底的灼热给烫到,她被迫想要扭头,但傅时浔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再次低声逼迫:“看着我。”
现在,只需看着他。
直到他诱哄着问道:“我是谁?”
傅时浔,此时此刻在她眼前的男人,是傅时浔呐。
一向桀骜不驯的她,此时乖顺的像只小猫似的,软软回答道:“傅时浔。”
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回答,慢慢逼近她。
阮昭想要闭上眼睛,可是脑海中又响起了他说的那三个字。
看着我。
男人从未有过的强势和霸道,让阮昭被迫臣服。
这一刻她周遭全都是他铺天盖地的气息,她仿佛深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她被迫直直的看着他,直到承受着他所给予的一切。
今晚注定是,他们彼此都永远无法忘记的时刻。
窗外半夜突起的夜风,冷冷拍打在玻璃窗上,可室内却一片滚烫,不断浇下的热水,不仅没浇灭彼此的情绪,反而越来越热。
*
随着房间里陷入安静,床头放着闹钟摆件,早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
深色的大床上,从来只有一个人的身影,今晚却躺了两个人。只是其中披着长发的姑娘,安静的躺在一边,整个人用被子紧紧裹着。
她的头发早已经半干,眼睫轻闭,看起来格外的乖顺。
傅时浔趴过来,手臂刚搭在她的被子上,就听到一个极其暗哑的声音说:“不许碰我。”
这话虽然说的不是很客气,却意外的取悦了男人。
他低笑了声,身体虚压在她上方,问道:“要不要喝点水?”
阮昭确实是累的难得说话。
可是她不说,身体上方的男人要说啊,他伸手将她脸颊上搭着的长发往旁边掀了下,低声道:“你声音好像哑的有点儿厉害。”
“怪谁。”阮昭无语道。
傅时浔又是一声笑:“怪我。”
他认错的态度,太过端正良好,让阮昭压根生不出一丝脾气,可是下一秒,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脸颊滑过,问道:“是我让你喊的太厉害了吗?”
来人呐。
快把这狗男人拖走。
阮昭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明天去问问,今晚他们到底是喝了什么酒。
居然把他喝成了一个,自己快要完全不认识的人。
不过傅时浔也就是逗逗她,他伸手从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一条黑色家居长裤,长裤腰间是那种松松垮垮的系带款式。
他没系上,任由那两根白色的带子垂着。
傅时浔直接裸着上身,走到外面去给阮昭倒了杯进来。
阮昭闭着眼睛装睡觉,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搭理他了。
傅时浔这会儿也是耐心的很,包容着她的小脾气,直接连人带被子,将她从床上抱着坐了起来,轻松的放在了他的腿上。
阮昭喝了两口水,忍不住问道:“你不累吗?”
“所以说,现在你知道锻炼的重要性了吧。”
傅时浔贴在她的后背,嘴唇就在她的耳朵边,一说话,鼻息就轻轻喷到了她...
的耳后根。
阮昭眯了眯眼,虽然这话说的没错,可怎么听着就那么别扭呢。
“下次让你再跟我一起锻炼,总不会再偷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