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摸摸自己的脸:“是吗?郡王看我有没有长高?”
“似乎没有。”钟行似笑非笑,“要不要我分你一点身高?”
这句话好像有点熟悉。
云泽:“如果真的可以那就太好了。”
可惜身高体重都不能重新分配。
但是没关系,云家的财产可以重新分配。
更晚些,一名瘦高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进来:“属下参见寥王殿下。”
钟行点了点头:“调查清楚了么?”
中年男人道:“因为时间久远,打听不清具体数目,调查到的财产换成白银应当是八万两左右。”
钟行让人调查的是云泽的生母王夫人当初带来明都的嫁妆。
王夫人是王府嫡女,嫡女远嫁
明都,王家付出了不少财物。
“现在何处?”
“土地田产四年前被安乐侯变卖了,一共卖了三万三千两银子。”这名男子如实回答,“另有玉如意一对,上面有辅国公府印记,当了两千两银子,金银首饰玛瑙玉石等多半赠给蔡夫人和府上姬妾。”
这些数目是这名探子能够调查到的。
对钟行而言,八万两银子不过沧海一粟。但对云泽而言,这些却关乎他后半生的富贵。
按照契朝律法,嫁妆是出嫁女子之财物,夫家不能擅自动用,如果女子去世,这名女子的嫁妆应该留给亲生儿女,若无儿女,嫁妆归丈夫。
契朝律法足有上千条,普通百姓大字不识,不清楚律法尚可理解,身为刑部尚书的安乐侯却不可能不清楚。作为续修刑律的官员之一,安乐侯肯定倒背如流。
王夫人去世之时云泽仅有十二岁,稚子无知,安乐侯将其母财产吞并,等云泽成年之后讨要,安乐侯随随便便一句“不孝”就能将他压得不能抬头。
钟行道:“许敬,你让人将杨统召来。”
一旁许敬行礼:“是。”
“都退下吧。”
欢喜长大了一点点,眼睛因为变干净许多,靠着云泽的手臂打呼噜,云泽看书累了趴在桌子上歇息。
他很招这些小动物的喜欢。
钟行走了进去,欢喜听到声音往桌子下一跳,它的后脚不慎踹翻茶壶,茶水泼了云泽一脸,顺着他的脖颈往里流淌,满满一壶水都洒在了云泽身上。
云泽:“!!!”
还好茶水已经不热了,并没有把他烫伤。
钟行递给云泽一方手帕,吩咐身边婢女:“取一套衣物过来。”
云泽擦了擦脸:“我先回家换衣服吧。”
反正两家距离特别近,走几步路就到,而且现在时辰不早了,云泽也该回家。
“外面下大雪。”钟行道,“你想冒着风雪回去?”
云泽想象到自己出门后浑身结冰的场景了,他立刻改口:“郡王,请务必把你的衣服借给我穿。”
片刻后婢女把衣物送来,钟行背过身去,云泽窸窸窣窣更换衣物:“袖子好长。”
钟行回身,看到云泽刚刚穿好亵衣。
袖子和裤腿都长了一截,云泽慢慢的将长的一部分卷了起来。
云泽十五岁的时候身高一米七,来这里之后只长了七八厘米。
在明都少年中倒是玉树临风,但和人高马大的寥州男子一比……算了,还是不比了,做人不能太攀比。
云泽突然想起来一个重要问题,清晨来的时候晴空万里,冬日气候变化没有这么大,怎么就下雪了呢?
他打开窗户,这边窗户对着西南方向,夕阳余晖恰好落在了云泽的面孔上。
云泽被冷风一吹,回头看向钟行:“郡王,我是不是长了一张很好骗的脸?”
钟行捏了云泽的下巴:“让我仔细看看。”
肌肤太薄,实在雪白,一碰就是一个红色指痕。
云泽笑着把钟行的手推开:“以后不许骗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郡王真心结交我这个朋友,对我好我是知道的,不过我并不娇气,湿着衣服走几步路染不了风寒。”
半个时辰后。
云泽:“阿嚏!”
原来窗户忘
了关,房间本来很暖和,冷风进来后慢慢变凉,云泽这个位置又是风口,方才毫无察觉,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手脚变得冰凉。
钟行放下手中公文看他。
云泽面容带着几分不正常的潮红:“郡王,我……我好像被风吹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