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岩下车的时候没有把戚沉带着，他被锁在了车子里，只能透过半透明的玻璃艰难分辨夜色里的情况。

002简单说明了这几天发生的事，虽然他只能从沈烨的视角了解，但不难想象沈敬岩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从而白梓然下药成功、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对方身边就都能得到解释了。

即便在A城，沈敬岩现在也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且城府极深、手段狠辣，戚沉越来越看不明白，沈烨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扳倒对方。

“二哥，我上次问你的沈老爷子洗白后的残余势力，他们现在在哪？”他盯着窗外语气严肃，“光会做生意是拿不下沈氏的，沈烨必须培养这方面的力量。”

“上次关鹏找过沈烨之后，他已经暗自掌握了一部分，不过更多可能还是落在了其他人手里.....”002顿了顿，加快语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若是再不阻止，主角可能今晚就没命了。”

车外不远处，沈烨再一次被狠狠撂翻在地，身体撞击路面发出“砰”的闷响，他双目红到充血，喉咙里猛然呛出猩红的液体，喘气声粗重如破裂的拉风箱。

实在不是他不行，沈敬岩起家时刀尖舔血、枪林弹|雨，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莫说一个赤手空拳的沈烨，就是十个八个拿着家伙的人，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

他自始至终俯视着年轻的男生，神色莫测，如同睥睨一只蝼蚁。

“沈烨，你看到白肃山的尸体了。”就在对方要再次冲上来的时候，他伸手取出衣袋里冰冷的事物，指向对方的眉心，“也该知道我会如何对你。”

“白家本来每个都会死，不过如果他求来我的话......”沈敬岩神色淡淡，唇角却略微一扬，“我可以饶你一命。”

沈烨撑坐在地上，手指死死扣住柏油路面，明明已经满身是伤，却仍旧凶狠如同一只发疯的猛兽：“你休想！”

他的嗓子沙哑得不像话，脸颊肌肉剧烈抖动，瞪着对方的眼眶好像要流出滚烫的血。

男人却不以为意，手指一动拉下了保险栓：“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白肃山他没办法阻止，戚沉保护不好，就连这辆车的位置，如果不是沈敬岩故意透露，沈烨都找不到。

方才受的伤都不足道，这些事实才是响亮的耳光，一个一个抽在他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沈敬岩下移枪口，对准男生的腿，“关于你哥的死因......”

沈烨的瞳孔倏然放大。

“总裁，戚先生他吐血了！”

身后传来焦急的惊呼，沈敬岩的动作猛然僵住，大步跨回去，一把拉开车门——果然见到那人伏在后座上剧烈咳嗽，纤细苍白的手指扣住坐垫，手背上经络尽数浮起，猩红刺目的液体从玻璃上滑落，如同千万把利刃一同扎进他的心脏深处。

怎么回事?

只是打了那人几下，就这么让他难过?

沈敬岩弯腰小心地抱起他，戚沉在他怀里仰头，唇角沾着血渍，模样凄惨可怜又妖冶绝美。那双湿润的眸子溢满了哀求的泪水，恳切地望着他，为了另一个人：“沈先生......求您放过小烨......”

“他不懂事，您不要和他计较......”

“你对他做了什么！”

不远处的沈烨也看到了这一幕，愤怒和心痛瞬间席卷全身，受伤的地方好似彻底丧失了知觉。他踉跄着冲了过去，抡起拳头狠狠砸在沈敬岩怔忪的脸上，骨骼与皮肉碰撞发出闷响，把他怀里的戚沉都震得头晕。

臭小子！

戚沉气极，赶紧拽住沈烨的袖子免得他继续发疯，“哇”地又吐出了一口血。

吐血消耗的是精神力，他已经虚弱到连说话都费劲了，“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