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一片狼藉。呛鼻的黑烟扑面而来, 还夹杂着焦糊的气息。
“抱歉。”裴斯年站在门口,手上和脸上都是黑色的污渍,看样子是急于灭火才搞得这么狼狈。
他的一只手还微微蜷缩着, 像是受了伤, 可脸上却看不出来什么, 只是朝凌洲道歉还有解释。
“本来想熬点粥,等你明天起来可以喝,一时走神就...抱歉凌洲。”
凌洲看着乱得不成样的料理台,实在想不明白, 煮粥怎么弄得跟打仗一样。
而且裴斯年的厨艺这么好,凌洲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炸厨房选手,跟厨艺高超的裴斯年联想在一起。
忽地, 裴斯年低下头, 捂住了胳膊。
凌洲:“你受伤了?”
裴斯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没有,没事。”
“凌洲...”严霜烬上前,拉住了凌洲的手。他的衣襟还敞着, 明晃晃昭示着刚刚在房间里两人发生了什么。
严霜烬昂首, 挑眉看着‘受伤’的裴斯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既然把人家的厨房弄脏了就好好收拾。”
裴斯年的视线扫过他敞开的衣襟, 又定格在凌洲绯红的耳尖上。
男人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 而后拿着百洁布缓缓蹲下,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地上的污渍。
裴斯年没有出声, 只是安静地收拾着残局。
“走吧。”严霜烬揽过凌洲的肩, “已经很晚了。”他抱着凌洲, 想让他回房间休息。
凌洲走出几步, 终究忍不住回头。他看见裴斯年陷在一片黑暗中,低着头,默默地收拾着狼藉不堪的厨房。
这时,裴斯年似乎若有所感地抬起头,跟凌洲的视线相对。
男人眼里有着月光般的静谧,看上去却有点悲伤。
凌洲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严霜烬又靠过来,抬手解开了他的扣子。
“等一下。”凌洲站定在门口,他抬手,按住了严霜烬有些急躁的手。
严霜烬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不仅没有停下,反而用力将凌洲按在墙上,强势地吻了过去。
他不想听接下来的话。
“严霜烬...”凌洲偏头避开对方的吻,“你们不是说了公平竞争么,别这样。”
“公平竞争...”严霜烬冷笑,指着厨房的方向,“你觉得那个心机深沉的家伙,是在公平竞争么?”
严霜烬:“凌洲,不要低估他们想得到你的心,为了能够拥有你,他们会不择手段。”
凌洲平复了一下呼吸,才说:“可我家被炸了,我没心思跟你上床。”
见严霜烬沉着脸没有说话,凌洲又说:“而且,我想跟裴斯年聊一聊。”
心思深沉也好,不择手段也罢,有些话他必须跟这个危险的家伙说清楚。
其他三个人的危险性质凌洲都有所了解,可唯独裴斯年——男人就像一只潜藏在深海的巨兽,露出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严霜烬,你先回去吧。”凌洲抬手,缓缓地将严霜烬脱到一半的衣服拉上去,又将他的扣子扣好。
凌洲看着严霜烬因为羞愤而发红的眼睛,说:“其实,你不用这样刻意引诱我的。”
他上前,给了一个安慰的抱抱,安抚严霜烬高傲的自尊。
“你原来的样子就很好。”凌洲淡淡地说,“严霜烬,你的脾气是很坏,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经常跟人抱怨过你性格别扭难相处。可是...这不代表你不值得被爱,就算我不爱你...”
“够了,凌洲。”严霜烬抬手抱住凌洲,侧脸埋在他温热的脖颈间。
严霜烬闷声说:“别跟我说什么大道理。”什么值不值得被爱...他根本就不在乎。
如果凌洲不爱他,那么就算被全世界捧着,他也不会接受。
严霜烬扣住凌洲的后颈,贴近他的唇,低声说:“我可以走,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须遵守。”
“嗯?”
“那个姓裴的手段下作,无论他怎么勾引你,你都不许...”严霜烬说着顿了顿,他没有再说下去,可凌洲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凌洲无奈地说:“你觉得,我家被炸了以后我还能心大到跟人上.床...”
严霜烬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论起没心没肺,凌洲算是登峰造极。
凌洲:“...”
在严霜烬无声的催促下,凌洲尴尬地低下了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严霜烬拿出手机,说:“你发语音,保证不会跟裴斯年...”
凌洲扯了扯严霜烬的衣角,“我有点说不出口啊。”就算他十分没心没肺,可这也太羞耻了...
“小洲,这是为了你好。当一个人不守规矩的时候,你不能让他得逞,不然以后还会有其他人坏规矩。”
严霜烬说着,却渐渐带了些坏气,像是故意想看凌洲羞涩的模样。
他将人推到角落,低声凑在他耳边说:“小洲,你要亲口说...”
凌洲难耐地偏过头,轻轻推了推严霜烬,“知道了,你别再靠过来。”
过了一会儿,凌洲才慢慢地对着手机,录下了自己的‘保证’。
“我,凌洲,今晚不会跟任何人上.床...”凌洲忍着羞耻,说完之后几乎脸都红了。
无形之中,四个男人彼此钳制,明里暗里争斗不断。就连凌洲也莫名其妙被卷入了他们奇奇怪怪的规矩里。
严霜烬走后,凌洲就坐在沙发上等着裴斯年过来。
收拾完厨房后,裴斯年又去卫生间将身上的污渍洗干净,换上干净的睡衣。
等他收拾好一身的狼狈,又变回了那个斯文干净的裴教授后,才缓缓坐在了凌洲身边。
“小洲,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