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和夏油杰离开后, 五条老师镇定地收拾了厨房,才慢悠悠地去客房看夏油教祖。
啪的一下,客房的灯打开, 夏油教祖安静地躺在床上,用一条手臂挡住眼睛, 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真实表情。
看袖子的样式,居然还换了件睡衣。
白发男人倚着门,调侃道:“哭了?”
半晌, 夏油教祖开口了。
他嗓音嘶哑, 满是疲惫:“你能不能有点分寸?”
五条老师轻笑道:“你在对五条悟说‘分寸’?”
夏油教祖动也不动,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又问:“悟君呢?”
“跑咯, 大概是怕你难为情,连夜带着杰君回学校了。”
“是吗?他可真会体贴人。”
五条悟不愧是五条悟,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表现得非常成熟体贴。
逗孩子没逗够的夏油教祖对此表示十分遗憾。
五条老师替他关了灯,啪嗒一声合上门, 夏油教祖放下手臂, 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 忽然觉得一切的一切都乱糟糟的, 让人烦躁。
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最开始踏上旅程的时候, 他们之间明明还不是这样的。
两个人踌躇满志,信誓旦旦地要找到消灭诅咒的方法再回去。
负能量如潮水般涌上来, 黑发男人闭上眼睛,房门却再次打开,一条人影扑上床, 活力十足地大喊一声:“喵斯拉压顶!”
快两米的大猫直接就从夏油教祖身上硬生生碾过去, 驱散了某人满脑子的负能量。
夏油教祖哀嚎一声, 怒骂道:“混蛋,你要把我的内脏都压出来了。”
五条老师呵呵一笑:“你确定不是别的?”
夏油教祖咬牙切齿地翻身锁住他的脖子,两个人在床上扑腾几下,便不约而同的宣布休战。
五条老师问他:“今晚在这儿睡?”
夏油教祖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疲惫道:“累了,懒得换地方。”
白发男人拍拍他的背,“今天也没话跟我说?”
夏油教祖弯了弯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
“这把年纪了,还要每天跟你互道晚安吗?”
枕边人翻了个身面对他,“亲一个嘛。亲了小鬼那么多,也亲一口大的吧?”
“好啊,那就亲一口老鬼。”
夏油教祖在五条老师脸颊上啵了一下。
五条老师抗议道:“哈,敷衍我!”
“系统呢?”
“被我丢出去咯,它有时候真的很没眼力劲唉。”
“是吗?真应该让它看看这一幕,然后告诉它,因为原著的五条夏油开始亲嘴了,作为专业COSER的我们也要开始练习亲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条老师超感兴趣道:“明天就这么玩!”
傻系统估计能直接急哭吧。
五条老师随手抱住了夏油教祖。
他拉高被子,毛茸茸的脑袋贴在夏油教祖的额头上,没一会儿就呼吸沉沉,似乎是睡了。
黑发男人看着天花板,自嘲的想,他们两个家伙白天各自心怀鬼胎,到了晚上却也能心平气和地睡在同一张床上,该说真不愧是成年人吗?
如果换了小鬼们,不吵出一个彼此满意的结果是根本不会睡着的。
明天……明天还有“爪”的干部聚会,带点土特产过去吧。
然而第二天上午,当夏油教祖带着系统D205来到“地狱土特产”的地下室时,却发现这段时间辛苦收集的黑球竟然不翼而飞了。
“????”
猫头鹰还在祭台上吭哧吭哧地生产幸运水,使魔们也在勤勤恳恳地搬运各种颜色的瓶装水,然而收集来的“不幸”却像是被人一键清空了一样,只剩下一点点点点漂浮在半空之中。
这“一点点点点”,估计还是一键清空后重新收集到的部分。
系统惊了:[宿、宿主!我们的不幸之水不见了!那么大一颗呢!]
再一转头,它看见夏油教祖的表情已经黑如锅底。
黑球被盗走了。
男人的大脑飞快运转起来。
会是谁干的?
输送幸运水的过程要周转好几个传送阵,其他城市的咒术师顺着蛛丝马迹找过来的可能性很低,而调味市本地也就只有个半吊子的灵能联合会,根本不足为惧。
要知道联合会的会长前两天才被最上启示化身的恶灵一拳揍飞,威望大减,正忙着到处做公关挽回尊严呢。
至于高专那边......不,不会的,幸运水至今没有真正惹出任何麻烦,不可能会引起高专的注意。
而知道猫头鹰幸运水的源头就在“地狱土特产”的地底,且目的只是纯粹地偷走黑球的人——显然,只有家贼。
最可疑的人是五条老师,但结界没有任何被入侵的痕迹,猫头鹰和使魔也并无异常。
他走上祭台,沉着脸抚摸猫头鹰的脑袋,询问他昨夜发生的事情。
但,什么都没发生。
猫头鹰没有见到任何人,它只是勤勤恳恳地生产了一夜的幸运水,甚至没怎么注意头顶的黑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收集不幸”确实不是“谣”的职责之一,“谣”只负责生产水和传播幸运水的传闻,这个收集不幸的法阵还是夏油教祖自己的弄出来的功能。
可是,无论再怎么样,黑球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人闯入地下室的情况下忽然不见。
是......三千世界钟吗?
那家伙利用三千世界钟静止时间,并在静止时间的期间出现在了这里,所以猫头鹰和使魔对此毫无察觉。
五条老师从来没有进过地下室,所以只能用推算的方式算出地下室的坐标,而潜入的过程中完全没有惊动使魔,说明在瞬移的时候没有一不小心踩到地下室的家伙们,说明降落的位置还挺精准的。
“......”
总觉得这不是纯粹的巧合。
但,五条老师又是怎么移动黑球的呢?
按理来说,除了他没人能随意取走黑球。
那之后呢?那家伙又把黑球移动到了哪里?那种危险的东西,可不是一发“茈”就能处理完成的,高浓度的不幸一旦四处溅射,就会给那片地区招来巨大的不幸。
在夏油教祖忍不住想很多的时候,系统气急败坏道:[宿主,我们的不幸之水不见了,我们还怎么坑脑花啊!]
天真的系统大概是唯一一个相信夏油教祖“这一招是专门用来对付脑花”这句鬼话的傻白甜了吧?
夏油教祖深吸一口气,重新堆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
“只是整蛊脑花的话,现在这一点就足够了。”
他拿出一个特制的瓶子,将小小黑球的一部分导进了杯子里,想了想,问道:“这点够吗?”
系统摩拳擦掌道:[嘿嘿,宿主,我觉得应该再来一点!]
于是夏油教祖又往里面放了一点。
“这个怎么样?”
[再放一点!]
“怎样呢?”
[再放一点!]
“502,我觉得你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
[宿主,脑花可是《咒术○战》的大BOSS,某种意义上比宿傩还可怕,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我们再多放一点!]
在放了致死量的不幸之水后,他们勉强收手,在“不幸之水”里兑入自来水,得到了一瓶漆黑的饮料。
夏油教祖凝重的神色中勉强出现一丝笑意。
“怎么样?502。”
502拍马屁道:“五颜六色的黑,真好看!”
“就把它取名为......脑花快乐水吧?”
“
好!”
两个人带着几瓶幸运水和一瓶不幸之水返回西兰花神树,又在神树前的花园里收集了肥美的金鱼草。
“Kia~~~~~~~~~~~~~~~”
“Kia~~~~~~~~~~~~~~~”
“Kia~~~~~~~~~~~~~~~”
系统震惊道:[宿主,你看之前浇了幸运水的那只金鱼草,它居然变成彩虹色的金鱼了!]
在一大片红白金鱼之中,七□□鱼显得尤其惹人注目。
夏油教祖笑了笑,“哦,真不错,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吧,这个可不能用来免费送人。”
[宿主,你真像一个奸商。]
“哈哈哈......说是奸商也没错,这些年一直在各个宇宙做以物易物的勾当呢。”
男人手起刀落,将那只七□□鱼草干脆利落地割了下来。
他带着系统走上楼,听见天内理子正在跟人打电话,大概率是菜菜子她们,于是放轻脚步继续上楼,在卧室里见到了五条老师。
五条老师穿上久违的女仆装,正往腿上套一件印着猴子脸的安全裤,夏油教祖脸黑了一下,评价道:“太恶趣味了,悟。”
“哟,杰,带着伴手礼回来了?”
他提着裙摆,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猴子裤衩,问夏油教祖,“反穿会不会更有个性一点?”
“放过我吧,悟。”黑发男人将新鲜的金鱼草放在桌上:“这些的话,足够分给‘爪’的干部们了吧。”
“够咯,这可是最近最有人气的地狱套餐,他们肯定也很喜欢啦!”
五条老师继续对着镜子研究他的新裤衩。
夏油教祖注意到他的首饰盒被翻了出来,里面只有一些男士耳钉和项链之类的东西,他在这个世界时一直穿着五条袈裟,这些东西就很少再拿出来了。
他走过去,看见一对蓝宝石的耳钉被单独放在了桌子上。
“……”
他心情复杂地捏起蓝宝石耳钉,想到了昨晚的夏油杰。
那小子换了对蓝色的耳钉,他猜都不用猜就知道那家伙为什么要买蓝色,因为自己手里的这对蓝宝石耳钉,也是十多年前抱着一样的想法买回来的。
这对耳钉的颜色比高中生买到的那对更接近五条悟眼睛的颜色,色泽几乎一致,是他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悟,你把这个拿出来干什么?我可不知道你对我的首饰感兴趣。”
“哦,翻发夹的时候一起翻出来的,那个只看见你戴过一次唉,今天戴一下怎么样?”
“啊,不怎么适合我,所以平时不会戴这个。”
“不合适吗?我可没觉得。”
五条老师放下裙摆,走到夏油教祖身边,亲手拿过那对耳钉,帮他戴上。
原本的紫色耳钉被取下来,五条老师的指腹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夏油教祖下意识地缩了缩。
“别动。”
“......”
“你唯一一次戴这个,是我们第一次之后吧?”
夏油教祖轻笑一声。
“不是。某些胆小鬼两三个月不敢来见我,我一个人都戴了好几天了。”
五条老师撇嘴,“那是我忙。”
“是是是,忙着到处揍诅咒师,确实是挺忙的。”
那个时候,某个暴君连着好几个月没有踏足东京咒术高专,终于有一天,他脑子一热又跑了回来,鬼鬼祟祟地躲在拐角处偷看高专开会。
夏油老师一身教师制服,戴着蓝色耳钉,夹着教案跟在校长身后,脚步从容,气质沉稳,表情也很平静,看起来跟平时也没有什么区别。
那个时候的夏油老师已经在高专干了一段时间了,年轻的高专咒术师们开始隐隐以他为首,他本人也终于褪去了最后一点稚气,从一个少年蜕变为了可靠的男人。
暴君躲在角落撇
了撇嘴,心想这个大渣男还真是有他没他都一样,不是搞□□搞得风生水起,就是在高专里混成了年轻一辈的领导者……
正抱怨着的时候,某个老师就敏锐地朝着他藏身的角落看了过来。
鬼鬼祟祟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啪嗒一声,会议室的门关上了。
“......”
安静的走廊上,五条暴君低头摆弄了一会儿手机,正盘算着要走人,就有熟悉的脚步声径直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一抬头,看见夏油老师气势汹汹地向他走来,面无表情道:“终于敢回来了?”
五条暴君挑衅地一笑,“哈,怎么,我不能来高专吗?”
夏油老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大步走上前,按着白发男人的肩膀就去咬对方的嘴巴,白发男人一愣,几乎是立刻就咬了回去。
两个咒术界最强的家伙鬼鬼祟祟地躲在拐角处拥吻,等他们气喘吁吁地分开时,已经是满嘴的血腥味。
白发男人的猫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夏油老师,眼中闪烁着以前从未对搭档展露过的侵略光芒。
他攥住夏油老师的头发,伸出舌头舔去黑发男人嘴角的血丝,语调甜腻:“所以,那天果然是合○吧?”
“哈哈哈,合什么?”夏油老师笑眯眯地说:“以后别再过来了,悟,下次再来,我就亲死你。”
五条暴君看了他一会儿,嗤地一笑,松开他的头发大步离开。
那天晚上,想要体验一下“被亲死是什么感觉”的暴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夏油老师的宿舍,而那对蓝色耳钉就此被夏油老师收了起来,再也没拿出来戴过。
至于五条暴君和夏油老师在角落里鬼鬼祟祟的监控,是如何在咒术界经典永流传的,那就要问问高专值班室里的家伙们了。
黑发男人乖乖侧着耳朵,嘴里却抱怨道:“忽然搞这一套……哎呀,某些人不会是在羡慕小鬼们吧?”
夏油教祖刻薄地笑起来。
“看见年轻的小鬼们甜甜蜜蜜地谈恋爱,还买了对戒,某些人眼红了?”
五条老师轻哼一声:“他们可不觉得自己是在谈恋爱——‘没人表白,所以还不算交往’。真是好、纯、情、哦。”
夏油教祖道:“嫉妒可以直说。”
五条老师替他扣好耳钉,坏心眼地咬了一口他的耳朵,系统警觉道:[宿、宿主?]
白发男人一本正经道:“五条悟和夏油杰在接吻,所以我们两个也打算练习接吻。”
系统:[……]
该说不愧是敬业的COSER吗?
不,为了还原角色所以直接去练习接吻,未免有点敬业过头了吧!
它瑟瑟发抖,久违的说了句有用的提议。
[五条悟和夏油杰会接吻这件事实在是太突然了,就算他们本来就是One and only,但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首先应该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再对两个原著角色的心理进行剖析……]
五条老师和夏油教祖憋着笑对视一眼,心说“意外”其实就站在这颗傻球面前呢。
夏油教祖无奈地摇摇头,换上自己的长款女仆装,只字不提黑球失窃的话题,通过壁炉,他们来到了调味市B号门。
高中生们的卧底任务结束之后,这个房子就闲置了下来,没有新的咒术师借住,也没有被高专卖出去,所以两个大人还是时常走这个壁炉。
顶着路人们“女仆?哪来的女仆?”、“今天调味市有漫展吗”、“这是COSPLAY吧!”的议论声,两人来到了“爪”的总部。
“爪”的高级干部汇聚一堂。
“统治世界的计划就定在下周,只要等BOSS一回来,我们就可以向这个社会正式展露爪牙。”
一个大块头背对着他们,声音高亢。
“统治世界的第
一步,就从攻陷调味市开始!”
他们两个一进来,十分社恐的芹泽克也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冲他们打了个招呼。
“你们两位终于来了。”
他的目光就控制不住地落在他们的女仆装上,撑伞的手抖了抖。
难以想象,那个冷着脸的红月先生和一脸高深莫测的佐藤先生居然会换上这样的打扮!
其他人没见过这两人正常的样子,所以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变化有多大,但作为一开始就接待过他们的“秘书”,芹泽克也每见一次女仆组都觉得震撼得不得了。
夏油教祖左右看了看,明知故问道:“BOSS没有回来吗?”
“没有,因为出了一些事,他回来的日期又推迟了,所以今天的聚会只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