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吓了一跳,赶紧将手机锁屏。
哪怕他跟季家长辈隔得老远,还是担心被看到。
这感觉……好像偷情。
季屿装作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放回口袋,扫了眼身侧的人。
季榆迟虽然只有一只手是自由的,但丝毫不影响他就餐的优雅,这会还在跟季爷爷讨论公司年会的事,好似刚才那条暧昧十足的短信不是他发的。
季屿只能说:佩服。
本来就心不在焉,这会季屿更是没心思吃饭了。
一顿饭,他光考虑晚上要怎么去季榆迟的房间了。
是半夜偷偷去,还是找个借口光明正大去?
偷偷去,要是被季家长辈知道,岂不是更说不清了?更何况他今天刚被发现那么一大箱东西。
找个借口?
找什么借口比较好呢?
季屿愁得要命。
季榆迟就会给他出难题,他怎么不说晚上到他房间去,反正他都有过经验了。
上次宴会,他半夜上他的床,不是做得挺好!
吃完饭,季榆迟就回了房,像是根本没发现自己丢下了多大的难题。
季屿愁得要死。
他在客厅磨蹭了下,最后抓了抓头发,欲盖弥彰般交代:“我去榆迟哥哥房间看看,他手还没好,我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语毕,他忙不迭跑上了楼,生怕被质问、被怀疑。
闻言,正在看报纸的季父扫了眼季屿慌张的背影蹙了蹙眉:“小屿怎么回事?”
季母正捧着一杯花茶消食:“怎么?”
“慌里慌张的。”季父收回目光,抖了一下手中的报纸,推了推眼镜,语气严厉,“他跟榆迟也有点不对劲。”
难得,季母将花茶放在了茶几上,瞟了又在看报纸的季父一眼:“哦?”
“你没看出来?”季父干脆也放下了报纸,朝季母的方向侧了侧身,一副研究学术的模样,“小屿对榆迟的态度……有点微妙。”
季母难得来了兴趣:“展开说说。”
季父却摇了摇头:“观察时间太短,我不好做判断,等我再观察两天跟你分析。”
“好啊。”季母笑笑,又端起了花茶,端庄优雅地品起来。
被季父说不对劲的人,此刻刚钻进季榆迟的房间,怯怯地喊已经洗漱完坐在床上的人:“榆迟哥哥。”
季榆迟示意了眼房间茶几上的箱子,一本正经道:“说说,这些东西准备跟谁用,都怎么用?”
季屿只扫了一眼箱子,就将目光挪开了,立在门边像个罚站的小学生。
能跟谁用,当然是跟季榆迟用。
至于怎么用,他其实也没研究透呢,反正店家那边有详细的介绍,他本来想着买回来好好研究的。
现在一吓,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想着季榆迟傍晚帮他背了锅,季屿这会又羞耻又内疚,只抿着唇不说话。
乖乖等着季榆迟责罚,半句不敢多言。
“我倒不知道,你喜欢这么花的?”季榆迟轻笑一声,而后道。
季屿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季榆迟。
只见端坐在床边的季榆迟手里举着一个带包装的小玩具,正饶有兴致地左右翻看。
好似他研究的不是什么兴趣小玩具,而是一份公司样品。
季屿的脸立马红透了,顷刻间低下头去。
好似那玩意烫眼一样。
“我……我只是按照销量高低买了几样,没……认真看功能。”季屿紧紧捏着拳,羞愧欲死般,咬着牙低声解释。
他说的是实话,但他不知道季榆迟会不会信。
估计是不会。
季屿想哭了。
他短短的人生中,从未发生过比今天更社死的情况。
“想跟我用?”
前方,季榆迟凉凉的声音又传来。
垂着头的季屿闭了闭眼,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明明他买的时候确实是想……跟季榆迟用的,但现在当着季榆迟的面,他总有种亵渎神明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好无耻。
他不敢承认:“……没。”
他自己用行不行?
他饥渴难耐,想在夜深人静时diy行不行?!
这也不算说谎吧。
“哦?”前方,季榆迟的语气更冷了,他“啪”一声,将东西扔回箱子,凉凉反问:“不是跟我用,那你倒是说说准备跟谁用?”
季屿的心跟着那声音抖了抖。
下意识的,他不敢再撒谎,只咬着唇吐实情:“……是跟你。”
说完,他又闭了闭眼,求饶般,带着哭腔柔柔地唤了声:“榆迟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你别再逼问我了。
什么鬼网购卖家啊,他只是让他务必保密,他有必要搞成学习大礼包的样子吗?!
差评,他一会就去给卖家打差评!
季屿想不到,还有买这种东西被全家发现,又被喜欢的对象当面拷问更社死的场面。
好在季榆迟似乎逗够了他,听到他的求饶和讨好,开恩似地放过了他:“回去洗澡。”
季屿心下一松,立马转身拉门。
刚踏开步子,季屿又听到身后的人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洗完澡再来,我们一起研究下你买的东西怎么用。”
季屿一个不察,被地毯绊了下,差点在季榆迟门口摔了个狗吃屎。
季屿也不知道他这个澡是怎么洗的。
反正满脑子都是毛线团,扯不清、择不开,浑浑噩噩的。
等他理智回归时,已经躺在季榆迟的床上了。
是季榆迟让他睡上去的。
他没敢反驳。
心像是被贴在热锅里煎,左边煎完是右边,时间一点一滴往前涌动,季屿觉得度日如年。
头上像是悬着把刀,不知何时会掉下来砍到他的头。
季屿闭着眼面对着墙侧躺着,手握成拳,身体紧绷,心在发颤。
房间里,季榆迟还在打电话。
是工作上的事,他一声一声交代,清晰沉稳,一点都不像要把他怎么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