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喋喋不休:“好歹我是【人间失格】吧,为了利用我离开这里也要表现的积极一点来讨好我啊。”
太宰治瞥了音无弦乐一眼:“音无君,你该不会已经有办法离开这里了吧。”
音无弦乐表示不想说话。
他要有办法,他早就离开了,在这听太宰治明里暗里的试探。
糖果森林的不远处是一个村庄,木质的屋子,但奇怪的是,这村子里没有人烟,房屋不远处的农田里,是一片枯枝败叶。
有趣的是,村里的路是坑坑洼洼的,有些水井和草垛,甚至是某些屋子的门,都被土层埋了一层。
“分头找人?”音无弦乐询问太宰治。
太宰治点了点头,手从木墙上拿下。
看来只有土是特殊的。
音无弦乐进的这一栋,可能是村长的豪宅,总之是个大户,放游戏里绝对是个存档点的那种。
进去后,给人的第一映像是破败,桌面落了挺厚的一层灰,角落也有些破损的蛛网,不过蜘蛛不知去向。
明明外面的屋子很新,甚至木墙,就像刚上完一层蜡一样亮闪闪的,在阳光下反射着光,为什么里面会脏成这样?
搜寻了一圈,音无弦乐在角落找到了一堆半人高的金银财宝,已经落了灰,但遮掩不住华贵,上面放置了几只小棒棒糖。
不过是空壳。
与被太宰治溶解掉的,还有音无弦乐拿刀子划破的都不同,这棒棒糖好像鸡蛋被破壳而出一样,从里漏了个大洞,空壳干干净净。
音无弦乐脑海里出现了自然孵化这个词汇。
他想了想,走到卧室,果不其然,在床下发现了个同样的箱子,里面依旧是满满当当的财宝。
日记里记载的是饥荒,饥荒的村子会有这么多钱?
音无弦乐拿了一枚金币,擦掉上面的灰尘装到口袋里,走出屋子,迎面撞到拿着一本书从旁边屋子走出来的太宰治。
太宰治选的那个屋子,破败不堪,和其余上了蜡一样亮晶晶的木不一样,屋顶和墙体都腐坏了,漏出好几个大洞,放在鬼屋当道具都得被人夸一句过分还原。
“日记。”太宰治晃了晃手中的本子,它和刚从便利店货架上拿下来的一样崭新,同存放它的屋子格格不入。
音无弦乐说了屋里屋外的新旧落差,还有财宝,随后,两人一起看起日记来。
本子上的字迹很稚嫩,有些歪歪扭扭,线条很粗,估计是从烧黑了的稻草或木棍写出来的。
“班吉尔说他半夜起来上厕所,听见爸爸妈妈说要把我们丢到城里去乞讨,因为家里没有面包可以吃了。”
“班吉尔提议我们可以主动离开,去森林里谋生,我和班吉尔说,森林里有吃人的【破损】,不能去,但班吉尔说那是骗人的,森林里只有清澈的溪水和肥美的兔子,他不明白为什么村里人宁愿饿死也不去森林里找食物,他总是这样不听劝。”
“该死,班吉尔自己一个人去森林里了,我得去找他,谁让他是我哥哥,虽然是个笨蛋,可惜我爱他。”
“该死,班吉尔做了蠢事,只有那个是绝对不可以碰的!他怎么敢【污渍】”
“愚蠢的班吉尔,愚蠢的爸爸妈妈,他们都是一群恶心的【污渍】。”
“他们拿的太多了!【像被什么动物挠破的缺口】会生气的。”
“已经没法阻止了,村民都疯了。”
“大家都会变成【被涂黑】,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不能管好自己的嘴。”
“什么都晚了,我真是个糟糕的【污渍】。”
“我只能和班吉尔在一起吗,他真的好吵。”
“日记的主人是制作RPG游戏出身的吗?”音无弦乐觉得很离谱:“重要的信息全被模糊掉了。”
太宰治捏着被胶水牢牢粘住的最后一页和倒数第二页纸,试图看清里面的内容:“至少能推断出一点东西,你听说过糖果屋吗?”
“那是什么?”
“......你没有童年吗?”
“没有。”音无弦乐很淡然的回答。
他的童年,在别墅里被组织的杀手逼着学习,以此不浪费母亲雪树的高智商基因?如果不被雪树发现,他说不准会成为雪树伏特加研究室的同事,而不是琴酒手下的杀手。
自小被大宅的女人们喜欢,经常被围着将一些无聊的故事的太宰治沉思了两秒,开口:“那是西方的童话,主角是名为班吉尔的哥哥,和名为科兰蒂的妹妹。”
“因为饥荒,父母商议着把孩子丢掉,但恰好被哥哥听到,运用聪明才智,避免了第一次遗弃,但急于摆脱负担的父母也很聪明,第二次,就让孩子们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饥肠辘辘的兄妹俩只好往森林里走,在那,他们找到了一个用面包和糖果做成的房子,被房主人,一位和蔼的贵妇人邀请进去做客,但是贵妇人其实是个吃人的女巫,她要把两个小孩养肥了吃掉,但兄妹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把女巫杀死了,还拿走了女巫的财宝。”
太宰治啧啧称奇,提出了质疑。
“父母的窃窃私语可能根本就是故意让班吉尔听到的,让他们愧疚,然后自杀来给家里减轻负担,再或者,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真相是兄妹联合父母谋杀了女巫,杀人夺宝。”
音无弦乐若有所思:“是这样吗,的确太巧合了,我之前有听过‘童话都是骗人的’这一说法。”
【......过度解读?】系统费解:【故事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吧】
音无弦乐反应过来:“现在不应该讨论日记的内容吗,为什么变成讲童话了?”
“只是有点好奇。”太宰治摊了摊手,直言不讳自己的试探:“听说音无君是被父亲卖到港口黑手党抵债的?所以对童话很陌生吗。”
“童话必须家喻户晓吗?”音无弦乐无语了两秒:“也有不喜欢听故事的孩子吧。”
听说,太宰治听谁说,估计是那天逃离地牢后,跑去资料室看了他的资料吧。
“不喜欢听就可以不听吗?”太宰治眨了眨眼:“好幸福啊,音无君,我身边的大人可从来不管小孩子想不想听呢。”
他们只会围着他喋喋不休。
“你再废话我就走了。”
“别别,我不说了。”
太宰治终于把被胶水粘合的两页分开,从里面掉出一小张纸,应该是从某个本子上撕下来的,和日记本的纸质不同,明显发黄。
“为什么所有人都饿的面黄肌瘦,只有科兰蒂红光满面,她说是体质问题,但鬼才会信,爸爸妈妈让我看看,是不是科兰蒂被什么好心人施舍了,每天偷偷吃东西。”
“我在她的鞋子下涂了石膏粉,发现她竟然每天晚上都会翻窗离开家里去森林,我得偷偷跟上去看看她去干什么了。”
“没人敢相信我看见了什么,一座糖果和饼干搭建的屋子!科兰蒂竟然一直瞒着我们,该死,我必须告诉爸爸妈妈这件事,这能拯救多少人啊,科兰蒂这个狠心的家伙,她早上还看见安吉家的儿子被饿死,就这么一声不吭。”
接下来,就没有了。
音无弦乐挑眉:“这是哥哥班吉尔写的?”
太宰治点点头:“是男孩的字迹。”
歪歪斜斜,写错了好几个单词,先前的日记里的字,和这一比,都娟秀了起来。
“那故事就很明确了。”
太宰治还是讲保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