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了然：“看来他提前跟你做出过承诺。”

陆小凤高兴地说：“不出意外，我要赚好大一笔钱了。”

花满楼问：“难道西门吹雪会赢？”

陆小凤神情骄傲：“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西门吹雪动了。

他抽出了剑，剑气森然，剑势如虹，只一晃神便来到了陆点的面前。

陆点神情冷峻，侧身躲过，以手中长剑格挡，他的动作并不快，只是似乎早已预料到了那柄乌鞘长剑的轨迹，极其轻松地躲开了。

底下有人说：“西门吹雪好像也没多厉害。”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反驳：“那是因为对手是陆点，你真的以为换成别人，能躲得过去吗？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活着在西门吹雪的剑下离开。”

“怎么可能？”

“如果能在西门吹雪的剑下活下来，必定是因为杀死了西门吹雪。”

“陆城主好像没有下杀手的意思。”

“他的武功高出西门吹雪太多，无须争个你死我活，没意思，花这么多钱过来看他们比斗，竟然不用全力。”

旁边的冷血想到了攻城时的场面，幽幽地说：“要是陆城主用尽全力，整个京城都能被夷为平地，谁也别想活着。”

那些说闲话的江湖人立刻噤声。

陆点与西门吹雪进攻的节奏越来越快，你来我往间剑意横生，看得人眼花缭乱。

当他们的节奏达到顶峰时，突然慢了下来。

叶孤城心潮涌动，按捺住心情。

以他的境界，当然看得出来，陆点完全可以将西门吹雪压制，一招致胜，不给他留下反击的余地。

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将自己的剑术压制到与西门吹雪同等的水平，引导西门吹雪进入他的节奏，然后渐渐放开，亲自带着西门吹雪进入更高一层的境界。

西门吹雪苦熬多年，剑法早已不受身体所限。

这场决斗不像是决斗，更像是在论剑。

那些难以言喻的心境，全部都在剑中展现！

西门吹雪的气势逐渐攀升，他的眼睛越来越亮，战意盎然，目光灼热。

待他的威压到达最高点时，他们停了下来。

“恭喜。”陆点说道。

“多谢。”

一人乘月而行，突兀地结束比斗，离开了太和殿房顶。

“这是什么意思？正在兴头上，怎么突然不打了？”

“这算什么？究竟是谁胜了？”

底下的江湖人吵嚷问道。

叶孤城锐利的目光扫过，周围人不自觉噤声。

叶孤城说道：“西门吹雪境界突破，若只论剑，再打下去，只能两败俱伤。此局为平局。”

陆小凤兴奋起来，他对花满楼说：“陆点言出法随，果然说得不错！”

花满楼微笑着说：“那就恭喜你了。”

叶孤城摆驾回宫，花泽睿与他并行。

“可惜我的剑法始终无法再精进，达不到主人那样高的境界，不然也能学一下主人，这般与友人论剑。”花泽睿惋惜道。

“剑法尚有余地时，心中不会那般茫然。若早早便完成了他人终极一生也无法达到的目标，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至少不会让已经站在顶端的朋友孤身一人。”花泽睿说，“西门吹雪临走时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想来终于放下了那段感情，不会再为过去的事情烦恼。”

“你不想让他放下？”

“怎么会。”花泽睿说，“就算不做情人了，我跟他依然是朋友，我自然希望他能过得好。只是难以想象，放下感情，修习无情剑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叶孤城沉默。

他们其实都有模糊的答案，这个答案或许有些差异，但是有一点认知是相同的。

寂寞与孤独。

“我想，无论最终如何，习剑都是必然。”花泽睿说，“我很感激你能教我剑术，若不是你带我入门，或许我早已死在了玉罗刹的手上。”

“你很有天赋。”

“就到这里吧。”花泽睿停下脚步，他居住的宫殿就在附近，“再会。”

叶孤城道：“……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