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无澜面无表情,低头看向自己稍微一动就会往下滑的睡衣。
顿了一下,艰涩的开口:“原来,你还打算给我换衣服?”
沐言汐:……“没有。”
“那你……”
沐言汐心下一慌,攀在易无澜肩头的手用力,就将自己强行扑了上去,挡住易无澜往下看的所有视线。
被褥因她这个动作越发凌乱,刚刚扒下来的易无澜的外袍被掀起,慢悠悠的飘到了地上。
沐言汐熟门熟路的跨坐在易无澜的腰上,抬手随意将自己的长发撩到后背,俯身轻柔的吻上去。
一边尝试着用舌尖去舔开易无澜紧闭着的唇缝,一边又用另一只手悄悄地,将易无澜的衣服给拉上去。
易无澜的手捏住了沐言汐的后颈,下意识就要将她给拉开。
沐言汐不情不愿的咬了易无澜一口,又缠着易无澜继续。
易无澜眉头蹙了起来。
小祖宗这人向来都是无事献殷勤,之前闹脾气不理她这么久,昨天动不动就来亲她,先是为了逼她开口,后又是因为自己不想开口。总是有她自己的理由。
其实,易无澜根本不用逼问就已经知道,沐言汐在她刚刚睡过去的时间里定是做了什么坏事。
这件坏事可能还不小,没等她发问,就已经心虚得不行了。
心虚到——连舌尖都在发着颤。
易无澜捏住沐言汐的双颊,强行偏过头躲开吻,冷声道:“做坏事了?”
“易无澜……”沐言汐用舌尖从里顶了顶被捏住的脸颊,甩开易无澜的手,攀在易无澜肩膀的手往后绕去,穿插过易无澜的长发,强行又将易无澜的脑袋转过来。
沐言汐喘了一声,水雾在微眯的狐狸眼中缓缓晕开,用着发过烧后低哑的嗓音说了一句:“易无澜,我错了。”
易无澜显然没想到沐言汐会这么快承认错误,一时之间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问责。
可下一秒,小祖宗就又补了一句:“你就是那根不解风情的木头!”
易无澜:……
没等易无澜训斥或是说些什么扫兴的话,沐言汐已再度俯下身含住易无澜的唇瓣,强行与她辗转厮磨。
墨发披散,轻轻扫过那些已经消失的痕迹,几缕落到颊边,酥酥麻麻地发着痒,像是挠在了心间,引得浑身一颤。
被这么反反复复的亲昵着,易无澜心底那点兴师问罪的思绪也瞬间消散了。
沐言汐一边发挥着自认为极为出色的色|诱,一边努力着将易无澜又滑下去的衣领给拉上去,妄图将她昨晚的罪状都抹去,直到那两枚肩带也顺利的落回原位。
她只顾着折腾易无澜身上的衣物,在易无澜身上不停的乱蹭着,丝毫没发现易无澜越发僵硬的身体,和原本搭在她身上,却已经转而抓被单的双手。
沐言汐将那些咬痕都抹去,又将易无澜的衣物归了原位,那股子心虚感瞬间散去。双手撑在易无澜的肩膀上重新坐起来,勉强坐直身体,做出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高高在上感,然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她刚刚给易无澜输了大半的异能,身体还未进行睡眠修复,脸上看不出来,可气息却弱得要命。再加上也没吃早餐,在易无澜身上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会儿就无力地咳嗽了起来。
易无澜伸手拍着她的背,给她从床头递了杯水来。
沐言汐喘着气去接,一喝进水,身体就像是反馈记忆似的,顿时出现昨晚半梦半醒间,易无澜给她喂药的触感。
这下,沐言汐咳得更厉害,颇有一种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夸张感。
易无澜见状赶紧把她的杯子拿开,整个人也坐起来,拥着她拍着背,“喝个水都不会了?”
沐言汐咳嗽的眼尾都染上了红,整个人脆弱的要命,张着唇缝好半天才缓过来。
然后,趴在易无澜的肩膀上彻底没动作了。
或者说,是羞得不敢再有动作了。
易无澜这下终于彻底确定,沐言汐是在为什么东西而心虚。
从一开始心慌的狡辩,到现在想要理直气壮却又不小心袒露出的真实情感。
证明沐言汐做的坏事八成已经被她给掩藏好了。
否则小祖宗可不敢这么嚣张。
易无澜面无表情地推开人,低头看着自己的肩膀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
沐言汐趁着易无澜低头,这才发现易无澜的后颈处也有痕迹,下意识就抬起了手来。却又在易无澜望过来时,装作无事人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易无澜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在自己的胸前查看了一番,昨晚被沐言汐咬出来的痕迹都已经消散掉。
可沐言汐怎么会知道有过痕迹?
她本以为沐言汐是无意识的,现在看来……竟然是知道的?
这个念头一出来,易无澜觉得自己都要被这小骗子给气笑了。
昨晚问话时十句里面八句是假的也就算了,她顾及沐言汐的心情,也能理解。可是连后来的病难道都是故意往严重的装出来的?
易无澜的视线在沐言汐脸上来回审视着。
沐言汐知道易无澜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却又不知道易无澜具体在想些什么。心中暗骂了一句后,迅速转变战术,故作镇定道:“刚刚阿姨来喊过我们吃早餐,既然你醒了,就赶紧去把你这脏兮兮的弄干净。”
易无澜冷冷的注视她。
仿佛满脸都在说:继续编。
沐言汐对上易无澜那双似乎能看破一切……却又好像深陷误会的眼神,刚刚一直紧张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狡辩的心神,反倒是落了下来。
索性狠狠的推了易无澜一把,自己也扑上去压在上面,振振有词道:
“你明知道我对你图谋不轨已久,还敢在我旁边睡得比我久?你自己不小心谨慎还能怪谁?今天就算我大发慈悲给你上了一课,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吧。”
易无澜:……
易无澜看着张牙舞爪的小狐狸,伸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腰上。
下一秒,沐言汐极为敏感的腰猛地一颤,终于察觉到了易无澜的回答:
易无澜大概也想让她‘反思反思’。
于是,沐言汐反思了还没几秒,顿时就软化了下来,可怜巴巴的开口:“你,你放开我吧。”
“你刚刚到底想做什么?”
沐言汐乖巧摇头,刚一动,腰侧的布料一滑,引得她又忍不住喘了一口:“你快放开我,你得跟我保持距离。”
怕易无澜听不懂,十分殷勤的补了一句:“会晕,会晕啦。”
易无澜:……“不会,昨晚没有。”
沐言汐皱着一张脸,计算着自己异能核心处剩余异能的量。易无澜的身体对异能的接受度似乎越来越好了,刚刚她输了那么久,虽然没用最高效的体|液输送,但输送的总量也不小了。
易无澜却还是醒了过来。
她现在剩余的那点,恐怕真的弄不晕人。
沐言汐能屈能伸,讨好般的又蹭上去亲了亲易无澜的唇角,乖巧的描绘着易无澜的唇型,直到伸出舌尖去试探唇缝时,趁着易无澜分神的片刻,立刻熟练的往旁边一滚,胡乱拢着睡裙外袍就往浴室跑。
没几秒,浴室的方向就传来一响亮的关门声。
易无澜垂眸,缓缓勾了唇角。
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无奈失笑。
沐言汐在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后,偷偷摸摸地打开门看了一眼,然后像是昨晚偷了情,第二天要落跑似的快速冲出了卧室。
背后没有传来脚步声,沐言汐稍稍松了口气,昂首挺胸‘啪嗒’一声关上了门。
只是这口气还未松完,背后就忽然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你是谁!为什么从大姐姐房间出来!保镖呢!快抓小偷!”
‘偷情’的沐言汐脸色一变,缓缓转身。
哦,不对,还应该低下头。
这才看到了一个身着公主裙,肩上还披着一块兔毛披肩的,全身上下都被奢侈品堆满的一个精致的小女孩。
小女孩正怒气冲冲的指着她,身边带着一只柯基犬,指挥着身后的阿姨:“阿姨阿姨,保镖呢!快捉贼!”
阿姨面露难色,弯腰解释:“这是大小姐的妻子,你也该叫一声姐姐的。”
解释完后还对沐言汐介绍了一句:“沐小姐,这是老太太的外孙女,易然然。”
这么一解释,沐言汐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是老太太唯一的女儿的孩子。小姑娘还没长开,身高才堪堪过了她的腰。
易然然指挥着那只小柯基:“快给我咬她咬她!大姐姐的房间连我都进不去,快给我咬死她!”
沐言汐轻咳了一声,耐心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不是我想进,是你大姐姐非要我进去?”
毕竟,昨晚确实是易无澜把她从花园抱回来的啊。
“你!你乱说!大姐姐说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的!”
沐言汐在心里‘哟吼’了一声,易然然但凡换一个长辈要在一起一辈子她都不会怀疑,可偏偏是易无澜。
一听就是假的。
啧。
不过她看易然然年纪也快到青春期了,心里那点恶趣味浮上来,忍不住开口:“顺便提醒你一句,你跟易无澜是近亲,以后不能结婚的。”
易然然茫然的眨了眨眼,然后,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索命般的哭声。
沐言汐很有先见之明的率先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询问阿姨:“她平时也这样?”
阿姨点了点头,弯下腰耐心哄。
沐言汐一向不接触小孩,此时被这么一哭,深有种在别人家里欺负人家小孩的心虚,弯下腰敷衍的哄了一句:“别哭了。”
易然然打了一个哭嗝,愣了一秒,又爆发了更为惨烈的哭声,小脸皱巴巴的,丝毫不见一开始的高贵公主样:“你……你把大姐姐还我呜。”
沐言汐小声嘀咕:“我……我不想还你啊呜?”
易然然闻言,顿时止住了哭声。作为易家最小的孩子,她向来作天作地胡作非为,也就遇到一个每次都板着脸的易无澜不敢惹。她横行霸道惯了,也是第一次遇到比她还不讲理的人。
易然然满脸委屈:“你,你一个大人为什么要欺负小孩?”
沐言汐懒懒散散的往墙边一靠:“你一个小孩为什么要跟我一个大人计较?”
沐二小姐的世界里没有年龄之分,本能的唯我独尊。
易然然似乎是真被打击到了:“大姐姐竟然会喜欢你这种人?”
易然然长着一双圆圆的杏眼,哭起来时楚楚可怜,脸上肉嘟嘟的还未长开,沐言汐看着易然然的长相和性格,莫名就有股熟悉感。
只是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像谁。
她啧啧两声,十分遗憾地告诉易然然:“是啊,你大姐姐对我爱慕多年,恨不能时时刻刻黏在我身边,但我嫌她黏人,于是跑出来了。”
咔哒——
背后的卧室门骤然开启。
恨不能时时刻刻黏在沐二小姐身边的易无澜走了出来,皱着一双眉,显然是听到了刚刚的话。
易无澜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明艳张扬的那个瞬间垮了脸要跑。
原本委屈可怜的那个却一把拉住了人告状:“大姐姐,你快找人把她赶出去,她她她说你坏话!”
沐言汐一本正经:“我没有。”
易然然见她还要否认,立刻复述起来:“她说你恨不能时时刻刻跟着她,但她唔唔唔?”
沐言汐一把捂住了易然然的嘴,冲易无澜讨好的笑了笑。
易然然哪会让她如愿,作势就要去打她。
可小胳膊刚一抬起,就被易无澜给抓住。这还是小姑娘今年第一次被她的大姐姐抚摸,感动的泪眼汪汪的。
可下一秒,她的大姐姐就问了句:“听说你们期中考了?成绩出来了吗?”
易然然:……
易然然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一溜烟的跑上了三楼。
走廊里又剩下了沐言汐和易无澜两人。
沐言汐打量了易无澜两眼,发现易无澜已经换了衣服,显然也把那些药渍洗干净了。
赶在易无澜出声质问前,沐言汐没脸没皮的上前握住了易无澜的手腕,深情款款地将刚刚的话自己重复了一次:“我对你爱慕多年,恨不能时时刻刻黏在你的身边,但我怕你嫌我粘人,就跑出来在门口等你。”
易无澜也不知道有没有信,只是伸手将她身上针织衫的扣子系了几粒。
沐言汐继续演戏:“姐姐,哎姐姐你终于出来啦。到饭点了,走,我们去吃饭。”
说完就要像易然然那样脚底抹油般地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