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段星野道,“他根本不会说话!”
承渡舟:"……"
大
段星野有理有据:“不经他人同意拿东西,就是抢!”小胖子受不了舆论压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段星野才不理他,把果汁塞进承渡舟手里,扭头走了。
在星酱小小的善恶观里,不允许不公现象在眼前发生,至于私人恩怨,再说吧。一众小小追随者跟在段星野身后出门。
承渡舟望一眼门口,又看一眼果汁,把果汁放进口袋里。自从今早踏入幼儿园就紧紧环绕他的孤独无助感,冲散了不少。
每个工作日的中午都是阚家阿姨的逢魔时刻。
星酱认床,不是家里的床很难入睡,所以他是幼儿园的午睡困难户,每当星酱闹腾的时候,老师会打电话找家里阿姨,大家半哄半骗,让孩子去睡觉。
今天中午,家里阿姨收到老师发来的彩信,里面是一张照片。
像素不高,可以看到两个孩子睡在一张小床上,段星野趴在
承渡舟身旁,微张肉嘟嘟的唇,睡得正酣。
老师:【新来的小朋友把他哄睡着了。】
大
承渡舟第一天在幼儿园午睡,老师知道他是跟段星野一起来的,所以把两人的床铺安排在一起。所有孩子都躺下睡觉了,果不其然,段星野冒头了,左看右看,跟隔壁床铺的承渡舟对上视线。
午休很无聊,没人玩,段星野只好暂且放下嫌隙,隔着木头栏杆对承渡舟伸出五根手指,手背上显出五个柔软的肉窝窝。
承渡舟犹豫地伸出一个拳头。
段星野看小朋友很上道,靠近栏杆,无声地跟承渡舟玩起剪刀石头布,玩了没两局,他就越狱爬到承渡舟床上。
承渡舟给他腾位置,玩什么游戏都配合。
后来段星野有些倦了,发现这个小朋友的衣服上有跟他一样的家里才会有的香味,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睡着了。
大
午休结束的音乐声响起,宿舍里变得闹哄哄的。段星野醒了,但是没有起床,乌瞳在周围观察一圈,又把脸埋进被子里。
因为鞋子分不清左右,所以段星野每次午睡醒来都要等老师过来给他穿鞋,这样的小心思从来没叫别人发现过。
星酱从小就有偶像包袱。
承渡舟看出段星野在装睡,还扭扭捏捏地被子里拱,似乎有难处,拖延着不愿意起床。他用很轻的声音问段星野:“你是不是尿床了?”
段星野回头看承渡舟,又是羞又是懊恼。原来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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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段星野反驳。承渡舟下了床观察,才发现段星野的鞋还在隔壁床的下边。
他把段星野的鞋拎过来,摆好在地上。
段星野裹着被子朝床下看了眼,奶气的脸蛋红扑扑的,道:"顺序是对的吧?"
承渡舟看段星野一眼,点头。现在看他,好像也不是那么骄傲难处了。
小孩子一旦熟络起来,最初的那段时间关系会非常好。
段星野不再排斥在家里看到承渡舟,以前他从幼儿园回来总抱怨没有人陪他玩,现在不会了,家里永远有一个小伙伴,凡事还特别迁就他。
后来段星野用了三天晚上,教会了承
渡舟幼儿园的早操。老师再也没有因为段星野的午睡问题找过阚家阿姨。
一天傍晚,承渡舟抱着一个花盆找到段星野。里面栽种了一束花茎,用小树枝支撑,折断的顶端冒出了新鲜的枝叶。
是嘉卉。
——承渡舟请教幼儿园里的园丁伯伯,把她救回来了。
段星野抱着花盆爱不释手,弯起乌黑的眼瞳,对承渡舟说:“我给你取个名吧?”
承渡舟说:“我有名字。”
段星野坚持说:“没关系,我再给你取一个吧。”"不用,我叫承渡舟。"
段星野一秒钟变脸,比翻书还快,跳下秋千长椅,抱着花盆转身离开:“哼。”
承渡舟始终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大大大
段星野坐在有点年代感的秋千长椅上,从院子里一丛郁郁的蓝花亚麻间收回视线,同时从回忆里醒神,轻轻晃动秋千,懒洋洋道:“承渡舟,我给你取个名吧。”
时间一晃到九月,承渡舟的间谍戏杀青,趁着休息,两人按照约定回渝市探亲。
承渡舟正坐在旁边剥橘子,抽掉白丝,头也不抬道:“绰号吗?”
段星野歪头,淡淡地眨睫,模棱两可:“差不多。”一个专属于他的,承渡舟的名字。
承渡舟把刚剥好的一瓣橘子塞段星野嘴里,说:“就叫老公吧,我喜欢你叫我这个名。”
高糖分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段星野舔了下唇,瞥一眼承渡舟。他一辈子积善行德,最后找了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