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把目光转向床上躺着的陈月清,对方是唯一能够说清楚的人,她好歹也把她送来了卫生所,应该会说句公道话吧。
陈月清眼神幽暗,嘴巴里一直喊着疼,像是痛到失去了理智,表情迷迷糊糊,就是说不出别的话来。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肚子,幸好孩子没事,心里止不住庆幸。
林子修那么重视这个孩子,有了孩子,他们的婚姻才能更稳定,这是陈月清盼了好久才得来的,幸亏孩子没事。
她辈子嫁到了工人家庭,受到家暴,中年了离婚惨淡收场,浑浑噩噩过一辈子醒来才发现重活了一次
这次陈月清下定决心要避开上辈子的命运,推脱掉跟前世丈夫的相亲,转而把目光放在了知青林子修身上。
大队上都说林子修家里成分不好,可谁能想到林子修前世竟然光荣地成为了大学生,甚至还爬到了县长的高度。
陈月清这一次想要活出不同的光彩来,林子修就是她最好的选择,一个大学生便是人中龙凤,比别的男人优秀极了,她相信跟着林子修能过上风光的日子,最关键的是,她还想要做生意成为女强人,届时林子修的县长身份就能够为她保驾护航。
清楚怎样对她最有利,她用最短的时间规划出了未来的道路,推掉相亲后就去接近了林子修,她家里三个哥哥都是壮劳力,凭借宽裕的家境果然顺利嫁给了林子修,可她很清楚,林子修对她有夫妻情分,却没有太多爱情,所以她想要生下孩子,加深他们的感情,林子修将来回城必须带上她。
若是让林子修知道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在地,肯定会生气的,她也怕这个孩子不小心流产就再难怀孕。
要是能把错误给转移了,她就安心了,好在这会大家怀疑的都是唐锦,陈月清流没有开口,她好像跟唐锦犯冲,今天见到唐锦才走了神,不小心倒霉肚子摔在那块石头上。
看陈月清态度意味不明,唐锦明白对方想含糊其辞了,如果真心愿意帮她证明,受伤了没力气,也不至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副态度陈月清良心不痛吗。
林母撇了撇嘴,双手叉腰,“这下子你没法耍赖了吧,就是你个害人精,让我家月清遭这么大的罪,这事儿别想轻易揭过,真是恶心。”
唐锦皱眉,难道真要背上这顶黑锅?那可不行,她没做的事情凭什么承认,还有什么法子呢?
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她细细回忆着细节,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脱口而出道:“我还想起件事,可以证明我没推她!”
“几位婶子可以跟我一起去那条田坎边看看。”
唐锦心底的石头落了地,见她语气这么肯定,其她人也不好直接下定论,这看来有隐情呐!要是唐锦没有做,那陈月清啥意思?
八卦的心思立刻冒了起来,眼中闪烁着精光,赶紧劝住了正在闹腾的王红霞,“王嫂子你不要太激动了,这咱们都亲眼看见的事,哪能给人安个害人的罪名,犯人做错事也要证据是不?”
“咱们就先听唐锦怎么说,等有个定论了,再来要个说法。”
陈月清微微侧了侧头,眼神忽闪,无意识捏紧了手指,心底有莫名不安。
怎么可能有证据呢?
她确定当时没有旁人在,唐锦又会想出什么办法?
不会的,现在说不定是唐锦在故意激她,逼得她主动开口,到了这个地步,她不能承认的,否则大家怎么看待她。
唐锦越是胡说狡辩,她就越要保持冷静。
慌张的脸色又平静下来,口中继续难受地闷哼着。
眼看着唐锦带着几个人出去了,陈月清的心不知怎么就是跳得越来越快。
王红霞嗤笑着,“老娘倒是听听你咋说,我心里明白着呢,不是你可以随便糊弄的,你不讲出个所以然来,怕是要坐实了你个毒妇的名头。”
唐锦也冷漠道:“婶子别一嘴一句脏话,我这会是没法证明自己,但你同样没法证明我害了陈月清。”
她加快了脚步,那条田坎上还有四散开来的野菜,看见田坎下面的印记时,唐锦松了口气,“那就是证据。”
田坎边另一侧片玉米嫩苗,可能因为浇了水没多久,田坎都被水浸湿了,湿泥巴上正好留下了一个滑倒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