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和顾觉过完一生后,就再没有牵挂的准备,可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他很想他的丈夫,他现在还没有办法把记忆里那七八十年只当做是一场逝去的记忆。
他忍不住想,他的丈夫在干什么呢?
是投胎转世了,还是又在重复自己的剧情呢?
系统说,高位面有无数个,每个高位面就可以滋生无数小世界,他们之间门是乘法的算法,那么他遇到顾觉,算不得不是幸运。
人生该知足的,他已经过了那么漫长又幸福的一生了。
还是要好好完成任务。
楚秾吸了吸鼻子,把想哭的眼泪憋回去,继续闭眼睡觉,忽然,他的寝宫外传来一阵细细的哀嚎声,透过窗子传进来,听得很可怜。
“怎么回事?”楚秾起身问。
“回娘娘,是一只小犬闯入了宫中。”有宫女在门口温声说道:“现在奴才就把小犬赶走。”
门外哀嚎声立刻成为哀叫,还支吾间门隔着几声痛呼,像是小犬被打断了骨髓,哀恸至极一样,可怜又疼痛,楚秾皱了眉,掀开锦被起身,身上丝绸中衣滑落,发丝也凌乱垂着,他一边整理一边往外走,顺手拿了一件大氅披在身上。
“怎么回事?”楚秾走出门,门口赫然站着一位衣着完好的娴静少女,她看见楚秾走出来,躬身行礼说:“奴才该死,竟然让卑劣恶犬打扰娘娘清净。”
楚秾看了她一眼,随即看向不远处一堆乱跑的宫人,他们拿着扫把或者木棍走步凌乱,却挥击使劲,很是凶猛,在他们的步履间门,一只黑身白尾犬在怯懦奔逃,但是十几个宫人围成圈圈,它无从奔逃,只能在棍棒间门奔逃,却还是一棍棍落在它身上,它哀叫得可怜。
”别打了。“楚秾喝止。
管事宫女会意,立刻上前着制止。
十几个宫人错愕停下,手里拿着棍棒站在原地躬身。
黑身白尾犬被停止击打后当即倒了身体,可怜兮兮地侧躺在地上哀叫,细细麻麻,好像喉咙管都快被哭断了,哀叫得越发可怜,哭得掉进了楚秾心坎里。
他心软得不行,开口说:”别打了,它可能就是饿了,抱进来让人洗一洗,给点吃食吧。“
宫人当即伸手却要抱黑身白尾犬,然而却被黑身白尾犬龇牙狂凶,宫人连忙撤手,一脸无措地看向楚秾。
”唔。“黑身白尾犬喝退宫人后,却拖着似乎被打断的腿,吃力地向寝宫位置爬过来,还在哀叫,他一沉黑如同黑曜石的眼睛直直看向楚秾,在月光里剔透着一层光,像是出了泪。
楚秾抿了抿唇,脱下自己身上的大氅,走上前蹲下问:”你是要我来抱你吗?“
黑身白尾犬不再龇牙,反而可怜的哼叫,楚秾走得近,才发现他真的在哭,一汪黑瞳仁里满溢泪水,楚秾心头一紧,连忙伸手用大氅抱住黑身白尾犬抱进了寝宫。
管事宫女极为老练,当即立刻派人拿了吃食还请了太医包扎伤口,晚上一顿忙活,才将这黑身白尾犬收拾得干净体面。
楚秾又洗了一遍澡,用大氅给黑身白尾犬坐了一个窝,他躺在小榻上,看黑身白尾犬趴在地上,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的就闭上眼目。
寝殿里除了楚秾再没有人,管事宫女没有察觉主子已然沉眠,宫殿里的灯火却骤然吹灭,纸窗内沉黑一片。
空气中一阵骨骼肌肉互相撕扯挣动的声响,伏在大氅上的黑身白尾小犬赫然身形高大,成为一只脚踩大氅的山峦巨兽,他圆润的双目赫然狭长凌厉,黑曜石瞳仁闪过光色,缓缓垂目看见小的可怜的床榻上酣眠的美人,轻轻蹭了蹭闪着寒光的爪子。
夜晚沉色笼罩着床榻上的男人,他身上还带着水汽,丝绸锦衣松垮低落,乌血玉缀在雪白肌理上,人和玉都透着欲/色,秾丽漂亮的脸在微薄月色里泛着雪白,如玉如翡。
这是,他的皇后。
真漂亮。
只可惜,是右相送来的人。
他只需要右相嫡子身上拿到私兵兵权即可。
如同刀刃一般的狼爪伸到新娘的颈脖间门,眼看就要触碰割破细嫩的皮肤,然而下一刻,榻上的人似乎睡得不舒服,动弹了一下,甩手间门摸过光滑的毛发,似乎觉得手感不错,还摸过来继续摸了摸,床上的人无知无觉,那山峦巨兽错愕地一下骨骼蜷缩,顷刻间门退回黑身白尾犬的模样,小小的一只掉在床尾,睁着双眼,十分错愕。
刚刚被柔软手指拂过的触感还在腿腹,他的尾巴甩动,目光看着那双细白纤长的手,空气中暗香浮动,月色如薄雾,美人阖目,他像是被蛊惑一般,缓缓爬上了床塌。
他在美人身边蜷缩成一团,沉睡的人的手突然摸过来,拂过他的尾巴,他轻微一动,没有让人抓到。
他难得袭上困意,闭上了眼睛。
【爽度+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