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拉扯间的疼痛,让恋恋忍不住小声叫了一声。
一旁铁轨上,刚好经过一列火车,楚森低头在听注意事项,还做了笔记,没听到小家伙的叫声。
“怎么了?你这头发也太难梳了,下次带你去拉直吧?”周阮晴不明就里地问,手里还继续用梳子往下硬梳。
恋恋头发被别人抓在手里,也不敢乱动,只能向哥哥求助:“哥哥,哥哥!”
楚森回过头,皱着眉头从周阮晴手里“抢”走恋恋。
“我看恋恋头发乱了,重新给她梳一下,头发都打结了,很难梳的,她还一直叫。”周阮晴第一次“伺候”别人,见楚森和恋恋都这么不领情,自己先委屈起来:“我给她买了这么贵的碎钻头绳,也不说喜欢。”
怎么小孩子这么麻烦?完全不是周阮晴想象中的样子,还不如小猫小狗听话!
楚森安抚地拍拍恋恋,严肃地对周阮晴说:“给小孩子梳头发不能用这么密的梳子,也不能直接硬梳,你梳子上全是恋恋的头发,把孩子弄疼了能不叫吗?碎钻头绳会夹头发,不适合孩子用。”
说完,少年冷冷地扫了一眼周阮晴手里的梳子,接着,用手轻轻给恋恋把头发拨弄松散,又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宽齿梳子,很快给恋恋梳了两条整齐的麻花辫。
这一幕,可以说是非常尴尬了。
不光“村长”严乐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打圆场,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尴尬地脚趾扣地——
【敲,刚才看到有个村长助理就够膈应的了,这个周阮晴笨手笨脚的能当啥助理?是来捣乱的吧!】
【感觉周阮晴像是好心办坏事那一卦的......】
【我就直说了,我不喜欢ZRQ,之前参加综艺不是富二代小作精人设咩,怎么到这里,开始艹贤妻良母人设了???】
【不觉得周阮晴好心,她也太作了,完全把恋恋当小宠物一样对待啊,看周阮晴给恋恋梳头就像粗暴的对待芭比娃娃一样。】
【LS疯狂+1,周阮晴情绪看上去不是很稳定,很容易激动,这样明显不适合参加娃综吧,毕竟是和孩子们打交道啊。】
【这个周阮晴来凑啥热闹?放着好好的选秀爱豆不当,那么多综艺不上,非来娃综闹场子?】
【ZRQ看起来智商不高的鸭子,对恋恋莫名热情???】
【烫知识,周阮晴是传说中周氏集团的千金,爸爸是外贸大亨周凯文!这么好的资源为啥跑来参加哥哥带娃旅行综艺,想不通......】
【姐妹们,我前几天吃了个ZRQ和楚影帝的瓜,不知道是真是假,感兴趣的可以去某瓣小组看一下?】
【靠,那个瓜我也吃了,当时还不信,现在配合ZRQ一系列举动,细思极恐啊......】
【有瓜有瓜?我来啦!!!】
......
楚森没再搭理周阮晴,“村长”严乐提供的资讯他都了解清楚。
现在,他和恋恋要先坐公交车,前往离厂区不远的住所放行李,再带着恋恋去厂区食堂报道。
三天的生活费只有一百元,手机也不能用,打车是打不起的。
楚森直接借了“村长”手机,也不算违规,提前查好了要做的公交车路线,记到本子上。
“恋恋,我们走了。”楚森扛起蛇皮袋子,拉着恋恋离开沪市火车站。
“村长叔叔拜拜,我们跑步比赛见哇!”恋恋对村长挥挥手,跟着哥哥的脚步,一蹦一跳地离开。
楚森也回头,和“村长”严乐点下头。
周阮晴此刻正背对着他们,忽的,楚森看着周阮晴的背影和橙色的发尾,觉得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因为还想着安顿下来的事,楚森只是记住了这一细节,带着恋恋离开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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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证“打工人”职业体验的真实性,VJ这次拍摄,全程用了隐形摄像头,VJ大哥和followPD都是素人装扮,不远不近的跟着兄妹俩。
楚森带着恋恋,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转了两趟车。
下车后询问了好几个在附近遛弯的老阿姨、老爷叔,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一个老小区的入口。
老小区里遍布着红墙红砖的斜顶老房子,楚森围着老房子转了两圈,很难找到房子的编号。
拖着巨沉的蛇皮袋,带着恋恋,楚森只好继续找人问。
小区入口,坐着个带着红袖标的老阿姨,楚森上前礼貌的问:“您好,请问您知道幸福小区39号怎么走吗?”
“阿拉这里就是幸福小区啊,39号?侬说39号?”老阿姨似乎有点耳背。
“对,39号,您知道怎么走吗?”楚森抹了把汗,耐着性子问。
“39号就是老水塔呀,侬往里走,一直走到头就是,这片唯一的一栋白色房子,就那栋39号最高。”老阿姨说完,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摇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又是外乡来打工的......”
水塔?
楚森心里暗暗察觉不妙。
果不其然,走到巷子尽头,楚森和恋恋面前,是一栋看起来起码有六七层楼高的白色瘦条形小楼。
和旁边的红墙红瓦老洋房的风格,截然不同,这房子有点“诡异”,又高又瘦,下面宽上面窄。
如果不是因为有窗户,看起来,真的像水塔一样。
楚森把手里装生活费的信封和钥匙交给恋恋,让恋恋走前面,扛起包裹开始爬楼梯。
小心翼翼爬上陡峭嘎吱作响的木质楼梯,楚森敲响了二楼房门:“您好,有人吗?”
过了几分钟,屋里才响起脚步声。
“哐当”一声,门从里面打开。
屋里,走出一个神似“包租婆”的阿姨,脸上表情写着满满的不耐烦:“谁啊!”
“阿姨好,我叫恋恋,我哥哥叫楚森,您是我们的房东吗?”恋恋仰起头,很有礼貌地说道,把手里的钥匙拿给“包租婆”看。
节目组已经和“包租婆”提前沟通好。
这栋楼是房东父亲当年分到的老房子,当年住房紧张困难,房子是通过水塔改造成的住房。
房东“包租婆”也是个苦命的人,父母因病去世后不久,老公也意外离开人世,只留下年幼的儿子。
她就把这栋水塔房改造成了十间廉租房,总共是六层,每层楼二十平米,隔成两间小房间出租,专门出租给外地来沪打工的人。
十几年过去,她儿子也长大成人离开家,“包租婆”就一直守着这栋水塔楼。
本身,“包租婆”是特别不喜欢小孩的人,自家孩子小时候她都不喜欢,儿子就是个讨债鬼,小时候调皮捣蛋天天惹事,长大后就知道伸手找她要钱。
一个女人,天天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包租婆”习惯用“蛮横”伪装自己。
可看到长得这么可爱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又乖又软又懂礼貌,她语气也软下来:“哦,你们的房间在顶楼左手边的房间,公用卫生间在三楼,公用厨房在一楼,对了,开空调的话一天要额外交15块钱,你们要开空调吗?开的话,我给你们拿遥控器。”
“房费里,不包括空调?”楚森问。
“包租婆”像看傻瓜一样看着楚森,笑着说:“当然不包括,我这里这么多年都是这个规矩,如果要开的话,交50块钱押金,多退少补。”
恋恋虽然对钱,没有太大的概念,但是在仙界也是学过算数,记性也特别好。
她知道自己和哥哥只有100块钱,开始默默心算。
坐公交车,自己身高不足一米二不用花钱,哥哥一个人花了七块钱坐公交车,他们还要去工厂报道,还要买晚餐用的食材,如果交了五十块钱,好像吃饭的钱都不够了。
“开。”楚森声音坚决。
“我们不开了。”而恋恋,和他同一时间开口。
“你俩谁说话算数啊?”房东都被这兄妹俩逗笑了。
楚森心疼小家伙,轻声对恋恋说:“顶楼特别热,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恋恋直接把信封藏到身后,说什么也不把生活费交出来,摇摇头撅着小嘴,嘟嘟囔囔说道:“我不怕热的,如果交了五十块钱,哥哥就吃不饱饭了......”
房东听小团子这么说,胸口发堵。
这么小的孩子,也太懂事了,当时节目组来的时候她看到小家伙今年才三岁半,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哥哥。
“你们俩白天不在家吧?”房东想了想,试探性的问。
“不在,我们放下东西洗漱一下,马上就去厂里报道,工作时间是早凌晨五点到中午3点,下午和晚上在家。”楚森说道。
“那我给你们打个折吧,一天10块钱,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要是让我看到你们开一整天空调,我可要多罚钱的。”
“包租婆”回身,从里屋拿了一个空调遥控器过来。
“十块钱......”恋恋把十根小指头和脚趾头都用上了,开始努力计算,算来算去,好像一天十块钱,也挺多的?
楚森刚要接过遥控器,衣角就被小家伙牵住。
他不禁觉得好笑,没想到,恋恋还有个隐性葛朗台属性?
可接下来的话,让楚森再也笑不出来,心脏像是被捏了一下似的,又酸又疼。
“哥哥,我之前一直睡在阳台上,阳台上也没空调。”恋恋一脸忍痛“割肉”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抬头问:“要不,我们先上楼试试?如果哥哥觉得热,我可以给哥哥扇扇子,哥哥吃不饱饭还要工作,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