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珏哪怕闭着眼, 也早知道屏风后藏着个光明正大偷看的小贼,连小贼嘴角翘起的弧度都在他脑海里浮现的清清楚楚。
“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他侧目看过来,婉婉没打算藏, 一壁扭着腰往里走,一壁狡辩道:“哪儿有鬼鬼祟祟呢, 我不是都提前跟夫君你打过招呼了嘛……”
明明是他一直坏得很,跟她兜圈子,偏藏着掖着不给她看。
婉婉到浴桶边, 瞧着男人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 忍不住伸出指尖戳了戳, 他现下很放松,没那么硬就显得手感更好得很。
她又捏了捏,抿唇问他:“夫君, 我帮你按摩好不好?”
无事献殷勤, 果然非奸即盗!
陆珏忍笑瞥她一眼, 一时没应声儿, 只抬手抓住了她的小爪子, 拉到眼前细细的摆弄了两下,忽然冷不防递到唇边咬了一口。
咬得不重,但婉婉就像是块儿软嫩的豆腐,顿时蹙着眉嗔怪道:“好疼。”
婉婉试着抽了抽手, 却被他桎梏的很紧。
陆珏垂首又亲了亲她被咬的地方, 低低的笑,“不知羞的丫头,你见过有哪个姑娘心心念念觊觎着男人身子的?”
“嗯?”婉婉这就不能同意,理直气壮噘着嘴,“可我不是姑娘了呀!”
“不是姑娘, 那你是什么?”
“嫁过人就是女人了呢,”婉婉觑他一眼,喃喃嘀咕,“也没有哪个黄花大姑娘都被男人亲过、抱过、把全身都碰了个遍吧……”
话到最后已经听不见音儿了,但陆珏耳力好得很,眉尖微挑,却不知这丫头是从哪里学会这些“惊世骇俗”之言的。
他可从没这般教过她。
陆珏望着她,眉眼弯起来,笑得胸膛微微震动。
婉婉就知道自己肯定又说错话出丑了,恼羞成怒猛捶了他一下,凶巴巴地恐吓他,“你还笑,不许笑,再笑我就要咬你啦!”
她像是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儿,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也吓唬不了人,反倒教人愈发想把她抓过来,狠狠揉搓一通直到服服帖帖。
婉婉气哼哼地,没等收回手来,陡然被人拉着手往前拽了一步,跟前的男人倏忽站起身来,拦腰一把便将她也抱进了水里。
身子入了水,婉婉轻呼一声,水是凉的,但此时盛夏,泡在里头也不担心着凉。
陆珏揽她到身上,两个人交叠在一起,婉婉顿时脊背一僵。
“夫君你、你这是做什么呢?”
她不着痕迹拿小手轻轻抵着他,陆珏倒风轻云淡,抬手轻轻往她单薄的夏裳上浇了一把水,浇花儿似得,便教那衣裳下掩藏的牡丹春色徐徐显现了出来。
陆珏指尖轻拨她衣襟,“依你的说法,准你碰回来,两相清算。”
他束手以待,好似任她施为。
但身处其中与作壁上观哪里能一样?
婉婉是要从容地看他局促,才不是把自己当成送入虎口的小兔子,哪儿会有兔子去给老虎挠痒痒,挠舒服了再将自己麻溜儿奉上给人塞牙缝的?
她脑子转过来弯儿,才不要上他的当!
陆珏却不肯放过她,大手捏住那一截细细的后颈,就将想逃跑的小人儿提拎回来,抵在桶壁上。
婉婉扑腾着双腿蹬了蹬,被他毫不费力的就压制下来。
她双手也被钳制在身后,彻底成了只落入虎口的兔子,只好蹙着眉冲他哼唧,“夫君,你放开我好不好……今天先不跟你两相清算了。”
啧……可他很有些想教她来不择手段地“清算”啊。
陆珏手掌握着她细细的颈项轻抚,慢条斯理地道:“晚了。”
男人神色始终波澜不兴,但那只好看的手惯会欺负她,落在她身上,像个耐心的工匠在雕刻一尊温软玉雕,不疾不徐、精雕细琢。
衣衫褪尽,婉婉面上酡红,不安地扭动着软软的身子,陆珏终于俯身过去,附耳问她,“再说一遍,想不想要?”
婉婉咬唇,难受地忍耐片刻还是被他逼得没办法,软着嗓子应了声。
陆珏这才满意地松开她的手,垂首亲了下她的鼻尖,掐着掌中细细的柳腰重新靠回到桶壁,教她:“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老天爷知道,婉婉在心里默默腹诽了千万遍——夫君是大坏蛋!
夜幕初降的熙园小院儿,月色撩人温柔,外间正燃香的云茵听着浴间里徐徐传出缠、绵的动静儿,暧、昧地笑笑,随即见怪不怪地退了出来。
出门正好拦一把廊下的临月,“主子小两口正蜜里调油呢,快别没眼色了。”
临月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可也已经习以为常,修炼的面不红心不跳了,掩嘴直笑,“咱们姑娘怕是个缠人的小妖精转世,都把世子爷从天上拉进红尘中了。”
红尘多好啊,热热闹闹,比从前那冷冷清清的看着可有人味多了。
翌日天气晴好,清晨骄阳就有些灼人。
婉婉的膝盖不幸在昨夜的欢愉中不小心磨破了点儿皮,现下青红交加,陆珏早起又照看着上了一回药膏。
小猫儿如今被男人养得越发娇气,药膏覆上去稍微有点蜇,立时哼哼唧唧地冲他喊:“夫君,都怪你,我好疼啊……”
他掌心温热握着她的膝盖,只能耐心哄着:“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上完药膏,陆珏把她的裙子放下来,将将盖到珠圆玉润的小脚上一寸,他手掌捏了捏,婉婉这会儿倒知道害羞了,轻踢他一下,忙将小脚藏进了他的衣摆下。
早膳过后,陆珏便要前往皇帝下榻的承明殿议政。
婉婉偎在软榻上补觉,没睡醒呢,就总觉着耳朵里有根羽毛不停地在挠她痒痒,睁开眼一看,陆雯正瞧着她坏笑!